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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這個世界不曾對他有善意，他以為6霖澤厭惡他嫌棄他，他以為……自己真的很差勁。

他也從沒想過，這個人會是6霖澤。

姜唱的心智單純，是個記吃不記打的小孩，他只會天真的用自己的方式去報答別人，用真心換真心。

男孩在6霖澤的懷裡抽泣，嘴裡蹦出一字字不成話的語言，6霖澤仔細聽去，原來姜唱在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三個字：「謝謝你。」

他眼眸深沉，許是不太習慣擁抱這種親密的行為。

許久後，他才把手輕放在男孩清瘦的脊背上，像是安慰小貓似的，一下一下撫動。

只聽他嘆息：「姜唱，不哭。」

低頭安慰時，他看到了姜唱手中緊緊握住的銀色鋼筆。

如果早些時候會知道姜唱如此大的反應，他也不會故意把鋼筆放在抽屜里，讓姜唱去發現它。

6霖澤也沒想到自己私下給姜唱補習的這一舉動，會給男孩帶來這樣的觸動。

姜唱，你是過的多苦，這麼點善意就可以讓你哭成這樣。6霖澤想。

倘若現在在他懷裡的是別人，現在早就被他扔出去了，可換成姜唱，自己卻又不知為何，內心軟的一塌糊塗。

罷了，由他去吧。

昏黃的晚霞透過教室的玻璃窗照到兩個男孩的身上，照亮了兩人周身纏繞的說不清又道不明的情愫。

姜唱從剛開始的抽泣，到後來的號啕大哭，直至平息。

6霖澤胸口濕了大片，上面全是姜唱的眼淚。

「哭夠了？」6霖澤問。

姜唱從情緒失控到現在找回理智，才覺得害怕和尷尬。

6霖澤好像說過……不喜歡別人碰他，而且他還有嚴重的潔癖。

姜唱看到6霖澤被自己眼淚浸濕的襯衫，慌了神，手指緊緊揪住衣角，不敢抬頭看6霖澤此刻的神情。

「哭夠了……」他小聲回答。

以為會聽到6霖澤的冷嘲熱諷。

卻沒想到聽到一聲輕笑，抬頭時看到男人勾起唇角，說：「沒出息的小屁孩。」

語氣中沒有他預想的嘲諷和鄙夷，而是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無奈和縱容。

姜唱抬頭，神情呆呆的有些可愛，睫毛上還沾著淚水，濕漉漉的惹人憐愛。

或許是內心的愧疚作祟，6霖澤一看小傻子哭就忍不住心軟，那些冰冷生硬的語言更是說不出口。

「我不是小孩。」姜唱不滿的嘟起嘴巴，小聲抗議。

6霖澤沒反駁，只是不知道誰家孩子上高中了還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