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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聒噪。」
半瞎李五指一用力,里正的頭就被捏碎了,血潑墨似的濺了半瞎李半張臉。
那萎縮的左眼眶竟然伸出一根舌頭將覆在面上的血漬舔了一遍才心滿意足的縮回去,眼眶蠕動了兩下終於恢復成原樣。
阿沅:「!!!」
「救…救命!殺人了!殺人了!」
上一秒擼著胳膊揍人的膘肥大漢,下一秒尖叫著跑的沒影了。
阿沅此刻也不比他們好多少!她駭的推著香爐瘋狂往前鑽,小香爐就跟個小風火輪似的一溜向前沖,忽的被人摁住,乾燥的、溫暖傾覆上來,阿沅怔了一瞬,小香爐挪著胖乎乎的腰身,一步一步挪到那人身後。
小香爐抵在季陵後背處就不動了。
阿沅提在嗓子眼狂奔的心跳稍稍回落,忽的愣住了。
她怎麼下意識又來找這廝了???
她悄悄從香爐內飄了出來,季陵一張貌若敷粉的俊臉一塊紅一塊青的,阿沅定定的看著他,一時啞然。
偏偏季陵此刻還鎮定的很,明明被揍得半死不活,竟還能臭著臉對她發號施令!
「回去。」
他右眼一圈烏黑,額角還腫了一塊,換作往常阿沅定是要狠狠嘲笑的,然而他雙眸依舊狠戾,阿沅憚於他的淫威日久,張了張嘴還是乖乖的鑽回香爐內。
半瞎李走向季陵,獨眼彎了彎,竟有一絲和藹:「小兄弟,把那香爐交於我,我饒你一命。」
「咳咳……」季陵悶咳兩聲,整個人都被那群膘肥大漢打趴在地上了,不僅身上的傷,蒙汗藥的藥效還在,渾身都使不上勁。想他身負天魔血,彼岸花奈何不了他,卻被小小的蒙汗藥藥倒了,實在可笑。
季陵咬牙,半支起胳膊才勉強抬頭看向半瞎李:「道友,那法寶已和主人結了契,你即便奪了也無用。」
「我自會煉化它,不勞你費心。」半瞎李臉上在笑,獨眼已暗了下來,「小兄弟,若我是你便會乖乖奉上,念你我都是修士,老夫教你一課,大道無情從來都是弱肉強食,誰和你講個先來後到?」
半瞎李話落,阿沅忽的就騰空,準確說是小香爐騰空了,小香爐納入半瞎李掌心之際被季陵一手狠狠按住,阿沅聽到來自上空的,季陵暗含三分冷意的嗓音:「若我非要呢?」
半瞎李獨眼微眯,萎縮的左眼眶微睜,露出一抹猩紅的長舌:「那我們就得好好論論道了。」
——
季陵當然是一點兒反擊之力都沒有,當季陵一口血濺到香爐里時,阿沅的聲音隱隱帶著哭腔:「算了吧,你把安魂香交給他吧。」
季陵沒回答,或者是因為已到強弩之末,阿沅幾乎都快感受不到他的氣息了。
即便如此,他還是緊緊攥著這小小的香爐。
「你把安魂香交給他又如何?況且我本來就是鬼,我死了都死了,他還能奈我何?」
季陵不說話,一時半瞎李也不說話。
只有阿沅這隻無人在意的小鬼急得要死。
她太慌太慌了。
她見慣了季陵不可一世的樣子,她從未想過季陵有一天會被逼成這樣,她從未想過季陵……也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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