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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承钰道了谢，平彤接过来细看，也称赞杜姨娘的绣工精湛。杜姨娘微红着脸，道：&1dquo;前儿老爷赏了些珍珠，我就想着换个鲜绣法，绣了几颗珍珠上去，也不知道二小姐喜欢不喜欢。”

  &1dquo;我很喜欢。”承钰笑道。杜姨娘见没旁的事，转身欲走，忽然注意到紫檀木架子上摆着的一个鸟窝。

  &1dquo;呀，这又是什么精细玩意儿？竟把鸟窝做得真的似的。”杜姨娘指着问道。

  &1dquo;这是姑娘前儿生辰收到的贺礼。”平彤回道，一面把鸟窝拿下来给杜姨娘细看。

  &1dquo;我瞧着这手艺，倒有些像当年夫人屋里的丫鬟的手艺。”杜姨娘喃喃。

  &1dquo;姨娘也这么想吗？我也觉得这是母亲屋里慎珠姑姑做的。只是它送来时就包在一个布包里，里外也没写清名姓。”承钰说道。

  &1dquo;姑娘夸我的手艺好，其实要真论起来，没人赶得上那位慎珠姑娘。”杜姨娘把竹篾编的小胖鸟拿在手里瞧。

  &1dquo;姨娘还记得慎珠姑姑？”

  杜姨娘笑笑，&1dquo;当然记得，当年我来夫人屋里，她常拉着我一起打络子。不过后来她回了老家嫁人，也就没有音讯。”

  承钰有些失望，看来慎珠姑姑嫁出去后，和府里就断了联系。

  &1dquo;我还记得那会儿夫人是想把她配给庄上的小厮来着。那小厮也算是夫人的陪嫁，帮夫人管着外头的店铺庄子。可是后来慎珠一定要嫁给她在老家的表弟，这才回了金陵。”杜姨娘把鸟窝还给平彤，&1dquo;当时她为这事儿还和夫人怄了场气。说起来，敢和夫人怄气的丫头，府上也只有她了，那也还不是仗着她从小服侍夫人的情分。”

  &1dquo;你看现如今哪个丫头敢和罗姨娘怄气的？”杜姨娘只当一桩笑闻来说，承钰听了却是越想要找到慎珠。如果当初慎珠和母亲的情分这般深，那母亲的事十分她一定知道八分。还有，母亲当年为何会难产生下死胎。这也是卡在她心头不得其解的一件。

  杜姨娘正说笑着，一张脸忽然扭曲起来，低头捂着胸口直犯恶心，吓得承钰忙命小丫头端了盆子，又倒杯热热的茶来。杜姨娘一手捧胸口，一手摆了两摆，只是干呕不说话，好半天才好转过来。

  承钰忙让丫鬟扶杜姨娘在炕上坐下，杜姨娘呕得头晕目眩，飘飘然挨着炕沿坐下了。承钰问道：&1dquo;姨娘这是怎么了？可是着了凉？”

  杜姨娘的丫鬟答道：&1dquo;姨娘是有喜了。”

  &1dquo;当真？”

  &1dquo;真的二小姐。姨娘上月的月信也没来。”小丫鬟喜道。

  杜姨娘面若桃花，犹自捂着胸口，嗔那小丫头道：&1dquo;还没个准儿呢，怎么在二小姐面前乱说！”她想着承钰只是个十岁的女孩儿，怕还不知道月信是什么，丫鬟当着小姐的面说这些，总归有些不好。

  &1dquo;那一准儿是有了，我这就叫人请大夫来瞧瞧姨娘。&1dquo;承钰看杜姨娘刚才难受的模样，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前世她在怀孕的头三个月，吃什么吐什么，险些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吐得孙涵的母亲都怕了她，免了她那段时日的晨昏定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