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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大軍來來回回端了兩趟菜，見孩子們還沒有出來，納悶：「這倆兄弟在屋忙活啥呢？」

「能忙啥，兩隻小老鼠躲屋偷吃呢唄。我剛看小6拎的塑膠袋裡可不光飲料，而且他看我的眼神躲躲閃閃的，指定是你平時管他太嚴了，弄得孩子吃個零食都怕。」

娟子從筷籠子取了一把筷子握在手裡，指揮6大軍，「你盛飯去，我去叫孩子吃飯。」

這一刻，6大軍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他認為「母親」是一個家中不可或缺的角色。自己粗糙大老爺們，能照顧孩子生活，卻難如女人情感細膩揣度孩子的內心。就像一雙筷子，兩根才能完整盡其用，家也一樣。

俗話說生恩不如養恩大，他想，日子長了，總有一天娟子能代替兒子心中母親的位置。

廚房裡，6大軍剛端起飯碗，幻想的溫馨就被打破，就聽見女人在屋裡暴躁如雷地責罵其中一個孩子。

「你反天了，誰讓你瞎畫的！天天你就作吧……」

整個房子瞬間填滿小男孩洪亮的哭聲，不明情況的6大軍撂下碗，疾步往屋走，一條腿還在門外，人先傻了。

滿牆的橙紅獎狀無一倖免，全被塗上七彩紛雜的線條，椅子上還搭著一件塗髒的毛衣。小男孩握著蠟筆站在牆角，被娟子訓斥得號啕大哭。

6大軍兩條腿像灌了鉛沉重，怔愣在原地，上下嘴唇碰了碰，看著兒子落寞的背影，欲言又止。

小小的房間劃分成兩片天地，一面是小男孩惹人煩躁的哭聲，一面是6啟明站在獎狀前默默擦拭的背影。

他用紙巾一點點擦著，擦不掉又換成橡皮，他越不發脾氣，越懂事得讓人心疼。

娟姨的聲音變得低微，替兒子道歉：「小6，對不起，是弟弟淘氣，阿姨罵過他了。」

「快給哥哥道歉。」她用力扒拉了一下小男孩的胳膊。

小男孩踉蹌地向前一步，更加委屈，哭得口齒含糊：「不是我，是、是哥哥畫的。」

「還撒謊。」那把握在手裡沒來得及放下的筷子，發揮了作用，唰唰抽在小男孩的身上，撕心裂肺的哭喊震痛耳膜。

「行了，別打孩子了，孩子還小。」6大軍勸阻，使了個眼色示意娟子先領孩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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