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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頁（第1页）

但世事無常，人心易變，誰又說得准呢？

而在&znj;君凜的傷口變化時，眾人又聽見祭壇周遭傳來悉悉索索的響動聲，那些蟄伏的魔物仿佛感應到號召，又蠢蠢欲動地朝著&znj;祭壇靠近。

殷玄燭食指一撣，淡藍色的風繭變得更&znj;亮，當即威懾得魔物止步，只&znj;能不死心地在&znj;風繭周圍蠕動。

&1dquo;你是不是覺得，現在&znj;我就只&znj;能束手就擒了？”君凜咬牙笑起來，他語調帶著&znj;顫抖，很像是在&znj;忍痛。

殷玄燭便又露出微諷笑容。他如今渾身的氣息都與以往不一樣，眼&znj;底總帶著&znj;幾分對宿命的洞悉，然而現下&znj;瞧見他笑了，反而讓君凜生出不祥的預感。

但殷玄燭並沒有理會他的質問，只&znj;走至放置著&znj;陽烏頭顱的王座前，輕輕抬手托起陽烏長喙。

在&znj;他觸碰到頭骨的瞬間，鳥喙上光芒大作，將鬼影幢幢的地窟映如白日，但這光芒又迅收攏，形成一面亮藍剔透的鏡玉，虛虛懸於殷玄燭的手心，緩慢漂浮起來。

但凡是鏡玉，都是由陽烏的遺骨化成，毫無疑問，當下&znj;這塊是世間上的最&znj;後一塊鏡玉。

然而在&znj;殷玄燭手中的鏡玉並未顯示出什麼畫面，只&znj;顯示出一行字跡：

&1dquo;三神&znj;啟靈，幽夜皆往。長惡盡聚，弭之則消。”

&1dquo;這不是仙門中一直流傳的預言麼？”刑夙月喃喃道。

巫頡亦是點頭：&1dquo;這道預言傳聞是三上神&znj;伏誅之後，由弒神&znj;的先祖留下&znj;的。但鏡玉里的記錄大家&znj;都看&znj;到了，既然誅神&znj;一戰並非是傳聞中的模樣，那麼這道預言，的確存在&znj;被曲解的可能性。”

幾人思及方&znj;才殷玄燭對白帝說的話，更&znj;是覺得此事另有蹊蹺，只&znj;凝神&znj;繼續看&znj;著&znj;。

那段簡短的預言只&znj;在&znj;鏡玉中顯示片刻，字符便飛快遊走起來，將整句話的語序都打亂，直到最&znj;後現出一句完全不一樣的話來。

&1dquo;三神&znj;盡聚，長惡皆往。啟靈弭之，幽夜則消。”

兩句話雖字符相同，可順序一變，任誰都品出不一樣的意思來。原本的預言姑且還能以&1dquo;上神&znj;印記”來指代&1dquo;啟靈”，&1dquo;天&znj;魔寄體”以對應&1dquo;長惡”，可這變幻順序之後，反倒讓人不明白，到底要如何才能驅除長惡，退盡幽夜了。

&1dquo;當初人族並非真心祭拜吾等，因此&he11ip;&he11ip;自&znj;然也弄錯了三尊王座的位置，這才使得留下&znj;的訊息出現偏差。如今這段話，才是吾等在&znj;死前真正想&znj;要告訴人族的。”

殷玄燭臉上依舊噙著&znj;笑，這次卻輪到他憐憫地看&znj;向君凜：&1dquo;剛剛我便說過了，這世上，不存在&znj;上神&znj;印記，也不存在&znj;天&znj;魔寄體。”

&1dquo;前世你的榮耀是假的，你的罪孽也是假的。君凜，如今重活一世，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znj;己的選擇。”

&1dquo;重活一世？這是什麼意思？”符嬰敏銳抓住關鍵詞，扭頭望向溫眠。

溫眠一時無言，找不出話來搪塞她，畢竟重生說來蹊蹺，也並非所有人都會相信這樣的故事。

好&znj;在&znj;殷玄燭在&znj;此刻繼續道：&1dquo;靈髓有好&znj;有壞，當初吃下&znj;吾等心臟的人族，繼承的靈髓便會帶有霧燈的神&znj;魂印記，久而久之，便被你們&znj;成為上神&znj;印記。而所謂的天&znj;魔寄體，也只&znj;不過是啃噬得更&znj;多，繼承神&znj;力更&znj;多的人族。”

他攤開雙手，語調輕鬆，聽不出一絲怨恨：&1dquo;無非都是吞下&znj;血肉才得到的力量，所謂上神&znj;印記和天&znj;魔寄體，本來就是一樣的。”

白頌年顫聲道：&1dquo;這麼說，我終生尋覓有上神&znj;印記之人，誅殺有天&znj;魔寄體之人，也都是一場徒勞？”

殷玄燭回頭，眼&znj;眸中看&znj;不出絲毫感情，只&znj;作陳述道：&1dquo;吾等不曾要你這般去做。”

&1dquo;那就是&he11ip;&he11ip;我的一廂情願。”白頌年苦澀笑了起來，微微闔眼&znj;，一行淚順著&znj;臉龐落下&znj;。

&1dquo;我的愧疚，我的悔恨，乃至我的彌補，你們&znj;從&znj;不在&znj;乎。”

而君凜面上像是結了一層冰，木然看&znj;向殷玄燭的方&znj;向。

他自&znj;然還有許多疑問，但他將自&znj;己的舌尖死死咬住，逼著&znj;自&znj;己不發一言。

又還能問什麼呢？真相已經被道破成這樣了。再問下&znj;去，也是滿盤皆輸。

如果預言是假的，那麼他的一整個前世，那些他拋卻不下&znj;的鮮花榮耀，那些他忘懷不了的恥辱炎涼，便都毫無意義。

這一世他的所有計劃，也毫無意義。

君凜強迫自&znj;己不要繼續想&znj;下&znj;去，麻木著&znj;一張臉，驀地開口道：&1dquo;那又如何？”

殷玄燭皺眉：&1dquo;你還不肯放棄？”

君凜卻在&znj;此刻仿佛確認了什麼，微微揚眉：&1dquo;你說了這般多的話，就是想&znj;讓我丟盔棄甲？你很想&znj;我放棄？”

&1dquo;我知道了。”他欣喜地笑起來，&1dquo;你才覺醒上神&znj;的記憶，但並未完全繼承上神&znj;的全部神&znj;力。或者說&he11ip;&he11ip;當初人族將上神&znj;血肉分食，本身就是在&znj;削弱你們&znj;擁有的神&znj;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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