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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簌簌的低語聲隨著劇場提示消失。拉幕前，一片漆黑，只有舞台上的布景能透出一點光。

李方潛端坐著，直到聽見開頭那段熟悉的旋律，脊背才稍稍放鬆。

ange1還是紅裙熱烈的模樣，與nets在台上擁吻。

一群向死而生的絕症患者，仍在度過一個交不起房租的聖誕。他們唱著敬自由敬狂喜敬禁忌敬同性戀敬任何性戀之類離經叛道的詞，照舊過著曇花一現無人問津的日子。

落幕時，主創們感謝了Larthon，那位英年早逝的、甚至沒來得及趕上公演的作者。

掌聲雷動，所有人都站起來朝舞台涌去。

安可的曲目都很燥。李方潛現在已經可以接受任何曲風的音樂，也跳下座位和舞台上的人互動，像個年輕人一樣，比著Rock的手勢，大聲叫喊。

在狂舞的雙手和吶喊的人潮里，李方潛朝身旁說：

「拙清，Larthon看到了。」

「加州看Rent這段需要寫得這麼詳細嗎？這篇推送現在都快3萬字了，碎片化閱讀時代沒有人會喜歡看這種大塊頭的！」

編委群里，大家就推送的內容和長度出現了分歧。

千人千面，6靜前前後後連文風都換了幾次。終於，在第五天寫到凌晨後，6靜打完最後一個標點，啪地一聲合上了筆記本電腦：

「不改了！打死也不改了！」

都說F1ag不能亂立，用在6靜身上再合適不過。

畢竟是要在研會官微上推的，又是欄目，6靜不敢怠慢。因此，在第二天一切都排版好後，她才敢膽戰心驚地把臨時連結發給陳放看。

[書記好，抱歉打擾了。這是李老師的採訪推送，煩請您審閱。]

聽完長長的故事，再回頭看這個書記，6靜突然覺得陳放好像也沒那麼可怕了。但畢竟是指導老師，她依舊哆哆嗦嗦等待審判。正想著，屏幕就亮了，下拉橫幅上赫然寫著兩個字：

[重改。]

6靜忍不住在心裡咆哮，如果不是iphonex買時太貴，她甚至想砸了這個手機。

不是李方潛的朋友嗎？不是還幫了沈先生許多忙嗎？難道還恐同？我推送已經寫得這麼含蓄了，還過不了審？

「不能衝動不能衝動尊師重道尊師重道......」6靜默念著，一邊平復氣息一邊化身彬彬有禮的四有青年，飛按著屏幕：

[請問老師，我們需要修改哪些地方呢？]

消息來得很快，提醒擋住了6靜手機背景上小愛豆的臉。

[太短了，沒細節。分成幾期發吧，每期一個主題。]

像連載小說一樣，既能省去宣的工作任務，又能最大限度保證故事的完整性，還吊足了胃口。

6靜這會終於相信陳書記和故事裡的陳放是同一個人了，差點就要回一句「原來你也是營銷鬼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