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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复生（第2页）

梦境断断续续，似真似幻，苏牧在梦里无法控制身体，只是随着小白狐走马观花，从开始吞吐月华修炼直到成长为一代妖祖。

最后的最后，有一道血月高悬于天，一只通天的漆黑巨爪撕裂了“自己”的身体，一颗系着红菱的铃铛坠落到沧海尽头……

我…在哪……

直到重见光明的那一刻，苏牧还在意识混沌。

许久，他尝试抬起胳膊，很轻松，但又有些许怪异，直到睁开粉红的瞳仁…

“嘤……”张开嘴，是一声软弱又娇气的狐鸣。抬了抬手，曾经修长的手指变成了圆墩墩的小爪子，正一张一合地在眼前晃呀晃。

苏牧想尝试站起来，却似乎踩到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又笨拙地摔倒在地。直到它低头看到了自己身下那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东西太多，苏牧的脑子有些卡壳。自己没死？变成了小白？那小白呢？我这是…夺舍？

理不清思绪，它开始四处打量环境，这里似乎依然是那座秘境，但是并没有现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哦，很好，我现在也不是人……

但是它又强迫自己冷静，直到视线扫到一颗坠落在不远处的铃铛。是它？梦里最后的那枚铃铛。

苏牧尝试着用四肢站立起来，虽然有点不协调，但还是蹒跚着爬到了铃铛附近，伸出小爪子去触碰。

“叮当……”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它从铃铛上感受到一股亲切的感觉，一丝灵力从狐爪间钻了进去，水**融般的舒适感弥漫上苏牧的心头。

铃铛一响，苏牧便从中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波动，那是，小白？

铃铛随着苏牧的动作漂浮起来，轻轻落在它的狐爪上，亲昵地蹭蹭苏牧如今布满绒毛的脸颊，仿佛在说，“主人，小白还在……”

“小白……是你救了我吗？”似乎是宿命，又似乎是一种必然。

苏牧想起了与小白的相遇，那是一个打雷的雨夜。苏牧怀里揣着好不容易抢来的馒头一瘸一拐地往破庙里跑。

狂风顺着衣襟刮在皮肉上，凌冽如同刀割。

“打死它，打死它！打死它我们就不用再饿肚子了！”不远处，两个乞儿正饱含兴奋地将一只浑身灰兮兮的“小狗”堵在墙角，闭着眼瑟瑟抖。

“住手！”苏牧还是走上前去，强撑着腹内饥饿，小声道，“我用馒头跟你们换它。”

乞儿看到苏牧手中那三个雪白的馒头，立刻吞了吞口水。犹豫了一番，两人点头，“你可不许反悔！”

毕竟，相对于白花花的馒头，这只“小狗”的体型似乎还达不到填饱肚子的地步，况且，生肉又腥又咸……

生怕苏牧反悔般，其中一个乞儿一把揪起墙角那一小团，塞到苏牧怀里，抢了馒头退后三步与同伴一起跑向远处。

看着怀里瘦弱的一小团，苏牧的眼里涌现出一丝心疼，“小家伙，你还好吗？”

苏牧用手指挠了挠怀中小团子的眉心，与一双粉红的狐眼撞在一块儿。

在这个残酷的世道上，一人一狐两个孤独的灵魂从那时候起，便相互依偎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