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鲲缚（第4页）

“水击三千里……”

突然，龙卷之中漏出了丝丝白光，随着龙卷，越升越高，最后，突破龙卷，鹏展开了那对巨大的翅膀，天空中的迷雾和阴霾被狂风驱散，红色的太阳和蓝色的天空重新的照亮了大地，冰雪融化，露出了长着青草的土地，那棵枯树也了芽，大鹏缓缓的摇动翅膀，掠过北冥大海，向南方飞去，所经过的大地，冬天结束了，春天到来了。

“你看……春天到来了……”春兴奋的转过头来，可他却看到，铃的身体正着光，她的背后，一对晶莹碧薄的翅膀啵的一声从衣服之中弹了出来，簪子从那头漆黑的头上滑落，落在地上，黑色的头缓缓的漂浮在空中，慢慢的，慢慢的变成了白色，铃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抬起头，合上嘴唇，微笑着看着春。

“铃……你怎么了！”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铃的口中轻轻的念着，念着，突然落下泪来，冰封的记忆化开了，她不是人，而是螟铃，是小虫子，活不过一春的小虫。

“鲲不击水，飞去南溟，春天就不会来……”

“寂静的冬天，寂静的冬天”

“此小年也，此大年也……”

“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占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

“蜉蝣撼树，上古有大椿，蟪蛄不知春秋…”

铃缓缓的转过头来，用平静但悲伤的眼神看着趴在地上的春，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你是大椿，我是蟪蛄……”

春望着笑着的铃，呆住了，那是在冰天雪地之中，从未见过的笑容。

冥灵没能走到北冥，在路上就枯死了，倒在地上，就变成了黄土，大椿，到了。

“把网刺破，你会死，对吗？”大椿轻轻的伸出颤抖的手去，抚摸着螟蛉的脸颊，螟蛉笑着，将手放在大椿的手上，重叠着。

“但是，春天会到，你就芽了。”螟蛉轻轻的捏着大椿的手，缓缓的笑着，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

“说起来，我们连相见都不该，我的命是一季春秋，对你来说是眨眼的一瞬间……”

“……对不起。”

螟蛉落在大椿的臂弯之中，身上缓缓的露出裂缝，一点一点的破碎了，化为了光点，随着春风消逝在了大椿的臂弯之中。

大椿愣愣的松开了手，望着天空。

他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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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椿缓缓的睁开眼睛。

扎根在土壤里，默默地汲取着土地的养分，他环顾四周的天空，还和以前一样，一睁眼，一闭眼，一季就过去了，他盘算了盘算，现在大概是初春了吧。

他正准备闭上眼睛，再睡一下的时候，突然，一阵闪光从他的眼前晃了过去。

他睁开眼睛，那是一只拥有一对晶莹碧薄的翅膀的小虫，小虫在初春的空气中自在的飞舞着，落在了大椿的肩头。

大椿愣了一下，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只小生命，他不敢眨眼，怕一眨眼，小虫就不见了。

蜩与学鸠笑之曰：“我决起而飞，抢榆枋而止，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

——《逍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