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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错综复杂未来急转直下（第2页）

“我会记住的，...我尽量吧。”

“那就好。说起来，你不准备给这个有创意的建筑起个异想天开的名字吗？”

“不知道呢，我暂时没有想法。我又不擅长构思文字的事情。”

“那我可是有个别具一格的提议。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就展现一下我高的命名技术，哈哈。”

一声强烈尖锐的耳鸣侵袭了他的大脑，让他的接收了比篝火旁时更加大量和沉重的信息，他差点因强大的眩晕感瘫倒在地上。现实的一切记忆涌入了他的脑海，承载记忆的介质如山体滑坡般破碎，铺天盖地席卷了微不足道的他。

虽然头痛欲裂又难以站稳，但这次恢复记忆的过程结束的很快。仅仅五秒过后，眩晕感就开始消失，他也完全理解了一切，觉按下按钮之后的变化。

沙尘暴随之停止，呼啸的狂风转变成了柔和的微风；被狂风裹挟的沙尘，力度从拍打他的全身变成抚摸他的脚踝；雾蒙蒙的天空重新找回了自己澄澈碧蓝的模样；和在草原时所感受到的一样，暖洋洋而不刺眼的阳光再次重见天日，覆盖了他的全身。

以感慨多过感叹，他怀着复杂的心情重新望向周围广阔绵延的沙漠，和刚才踏足的阶梯，一副了却心愿的模样：

“哈...实验居然能如此顺利的走到这一步。”

与他有共感的a1ice同时接收到了关于自己的信息，完整地找回了真实的身份。

“虽然早就有所猜测，我得知的信息还是让我非常震惊啊。”

“我先来说一下我了解到的信息吧。‘他’的确是以前的我，并没有什么好意外的。我现在仍然不清楚a1ice你的身份，但是我大概知道你是谁的设计作品。”

“和我们先前的猜想差不多，也肯定和你现在所想的一样。所以，你可得好好感谢她哦。”

“那当然，这是我苏醒后准备做的第一件事。”他对“她”抱有清晰直白的感情。“既然如此，一直能感受到你情绪的原因我就明白了。...我居然现在才明白。”

“嗯？擅长分析推理的你也没想到吗？既然我是和你共有观感的，那么我的生命就依托于你的生命呀。不过，我也是才知道你瞒着我这件事。”a1ice颇有兴致地解释着，欢快的语调没有责怪他一直以来的隐瞒。

他憨笑着，一副难为情的模样。的确，他从未深入思考过a1ice和他有共感的原因。其实不需熟虑，只需有所思量，他能很轻易的得出答案。

“我完整地了解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引导者，并不是解答者。在你诞生之初，我就有模糊的使命感。而在考验开始时，我才完全明白自己的‘设定’的真正含义，就是为了帮你做出你期望的选择。”

“这场实验，或者说这场旅途在我的计划中是没有其他人相伴的。也正因如此，有了a1ice你这个外来存在，实验才能重回正轨，我才能更快更精准的做出选择，比我预想的时间快了很多很多。你身上的‘设定’是用心良苦啊，这也算是相信他人的一环吧。”

“这本来就是我来到这片空间的目的嘛。那么，谜题的答案是什么呢？”恢复记忆的他，理应对自己设计的谜题答案了然于心，a1ice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这一点上颇有她的影子。

他止住了笑容，脸色有些微妙，长长地叹了口气，给出了一个让a1ice意想不到的回答。

“三道谜题的出题人都不是我，是阿明。”

“‘他’，也就是你，没有获得过其他的提示吗？”

“没有，不会有的。我设想的就是让自己置身于完全危险、孤身一人的境地。我下了很大的决心，后来也设想过没法活着回来的情况。不过你放心好了，以他的性格，不可能设计什么复杂的题。”

恢复了有关设计者和空间法则的受限记忆，a1ice了解这趟旅途的目的是在回忆过去的旅程中挑战自我、提升能力。可所耗费的时间只是表象。他从来到沙漠地带、进入“蔚蓝海岸”、完成考验的全部过程，全程几乎没有任何提示。以防通过某些事件恢复有关谜题的记忆，他直接选择把谜题交给他人规划，不给自己留有余地，部分考验甚至能危及到他的生命。如果没有a1ice的存在，受限于前进方向和方法，仅仅依靠以前的他留下的寥寥数语，他能走完整趟旅途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已经完全不属于挑战自我的范畴了。近乎“自虐”的做法让a1ice敏锐地意识到他在空间之外的生活中存在严重的心理问题。

“...是吗，那可真是一场豪赌啊。你在那边的生活中遇到的艰难险阻，促使你决定不计后果，背水一战，是这样吗？”

a1ice尽自己所能，用它最柔和、最细腻的语调询问，怕触碰到他岁月的沟壑和内心的伤疤。他面色凝重，眼神不住地飘移，纠结着怎样开口。十几秒的沉默后，他重重地深呼吸，验证了a1ice的想法。

“...是的。虽然现在的我认为那是幼稚天真的做法，但我同样不认为现在的我有资格后悔当时的选择。...我只能不置可否。”

“你在旅途中产生的精神上的量变，早已转化成质变了。既然方向和结果都朝着好的方向展，那何必惋惜和愧疚曾经自己的心理状态呢？”他生的改变显而易见，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不同踏上旅途之初，这一点a1ice当然看在眼里。

“谢谢你的安慰，a1ice，很像她的风格。...眼下咱们还是先思考谜底吧。”

观察到他对话题的抵触，也考虑到谜底的重要性，a1ice停止了追问，回归到了分析的模样。“好。从按下按钮后的结果来看，生了两个变化：沙暴停止，‘蔚蓝海岸’正在逐步下降。我们可以从仅有的线索中入手，考虑一下出口是否存在于这个平台上，或者这个平台是通往出口方向的过渡设施。”

他和a1ice商量起仅有的几个可能性。平台上或许存在着机关，能找到离开的道路？大海捞针。几十米范围的平台早在沙暴中就被笼罩着一层数米厚的黄沙；在平台之外，需要向下跳跃抵达某个新的平台？如履薄冰，他不想在最重要的关头，赌上自己在这片空间的生命力；实在不行就原路返回，从刚才的阶梯走回岩洞之中？不合逻辑。阿明是个乐观且聪明的“领袖”，不会自作聪明故意为难他，以上三种可能性他不可能没有考虑过。那到底是什么呢？

周边的场景正持续的生变化，沙漠远端的水平线正在抬升，他感觉得到“蔚蓝海岸”的确正在缓慢下沉，离头顶蓝天白云的距离越遥远。一筹莫展的他不顾直视太阳，望着澄澈如水的天空出神，幻想这片人为筑造的空间能存在“自然之灵”给予他答案。就在这时，他体会到了在他人生中屈指可数的“醍醐灌顶”之感。谜底如一幅平整散落的画卷，完完整整地展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