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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川于林沙崖于漠（第1页）

完全入夜后，浩瀚星辰，明朗月光，照耀着沙漠格外苍凉。星夜兼程，他漫步于沙原之上，朝着远方的沙丘前进。行走数分钟，远处的景色却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感受到与沙丘距离的缩短，似乎并不遥远，又似乎遥不可及。快走一段距离，现象仍然没有改变，这让他逐渐眉头紧锁，不得不停下来沉思。

“可能是距离过于遥远了，所以我们的相对位置看起来变化不大。要不要先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a1ice注意到他的犹豫。

“不…我怀疑这和距离无关。我在想，一直以来我都笃定朝这一个方向走到底，认定了只有‘前、后’而并没有‘左、右’两个方向，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

“如果想要接近边界的话，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走是效率最快的办法。左右方向的可能性其实也存在，毕竟目前的线索太少了。那就按你说的，先从左边开始找找看吧。”

“嗯，我会做个记号以防我们迷路的。a1ice也多帮我留意一下周边情况吧。”

为了确保不迷失方向，他准备像在草原诞生的时候那样，在现在所在的位置做一个记号。正当他用手将薄沙刨开之时，现沙层的底部的物质居然是植物残骸，而且几乎没有经过微生物分解，“这样的形状并不是有机残渣的模样啊…”，他决定把谜团留在之后的旅途中思考并解开。用沙子堆砌出一个沙堡的形状后，考虑到夜晚沙漠的风并不大，他马上就向着所在位置的左方向前进。

这回则很快生了“意外”。十几分钟后，他正放慢脚步观察周边环境，尝试更细微的观察时，a1ice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情绪。

“小心！别往前走了！”

他立即停止了脚步，惊出一身冷汗。低头一看，底下是一个数十米高的沙崖，他差点一脚踏空。这片区域的沙层原本就厚度较薄，要是踩空了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比起附近广阔的平地，这个沙崖高度并不高，宽度也并不宽，在底部还有微微露出的沙砾。

“还好有你提醒，a1ice。这里怎么会有个沙崖？怎么形成的？”他先的反应是好奇，“偌大的沙漠如此平坦，居然存在这样一个高低落差数十米的地方？对于一般的自然景观来说，这并不算稀奇；但我们一路走来目所能及之处，也少有这样的地方存在吧。”

a1ice沉默了数秒钟，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记忆联想到了什么，“这个高度...似乎有点熟悉。”

“熟悉？a1ice你见过这里？”

“嗯...只是猜想，你先到底下去看看吧。”

带着疑惑，他沿着沙崖旁边高度略微较低的小径缓缓下坡，来到这片沙崖的正下方。

近距离观察裸露的沙砾后，他很快就察觉到不同点：走在这片沙子与石块的混合处上，能清晰地感觉到石块的触感；并且沙粒的厚度非常细，看上去像刚刚覆盖的一般。他轻轻拂去一部分沙尘，一条若隐若现的石头小径就可初现端倪。他眼前一亮，拿起石块仔细端详，再抬头看向沙崖的顶端。他心中已经有了一种猜想。

“我知道你的猜想是什么了...a1ice，我们一起回到那里验证吧。”

a1ice传达出同意的情绪。很明显，a1ice知道他说的地点，两个人的默契与日俱增。

自草原诞生以来，他第一次奔跑起来，一改从容不迫的姿态。

他回到了木筏靠岸的沙漠边缘。蹲下来轻捧一怀沙，轻轻嗅了嗅，用手指缓缓揉搓，他果然现了端倪：这些沙粒居然和另一端的海滩沙粒材质完全不一样，他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一般情况下，沙漠的沙由于风力搬运沉积，往往颗粒较细；而海滩的沙是海浪搬运沉积，往往颗粒较粗。然而，地处海岸边，他现在所捧起的沙粒材质粗且松散，再加上厚度细这一特点，和沙漠内部的沙粒居然完全相同。

他联想到薄薄的沙层，未被微生物分解的植物残骸，以及单独出现的十米高沙崖。他判断，这片沙漠群落可能是覆盖式的。即原本存在一种其他群落的前提下，又被沙子覆盖出沙漠的形态来。

“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这里的场景明显不符合沙漠的正常地理现象。刚刚我们途径的数十米高的沙崖，微微被沙尘覆盖的石头小径，这些和我们在树林的瀑布附近所见一模一样，不可能是巧合。沙漠的这片空间存在很强的重复性，难怪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激进一点的猜想，这片沙漠有可能是采用树林的模板生成的，也就是在原本树林的土地上再覆盖风沙。这样一来，这片空间的生成规则就很清楚了。”a1ice用极快的反应补充了他的推理。

“这里是虚拟的空间，应该是没错的了。如果是梦境的话，不可能存在如此完善的空间生成规则。可惜，想从梦境醒来是很简单的，但想从模拟空间中苏醒，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既是对自己，也是对a1ice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