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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万万没想到钱溪亭会这般不顾个人危险,如火中取栗一般将那本书从炉中拿起。
溪亭将那本‘河渠志’上的火苗扑灭,也顾不上右手已被烫得通红,极翻看了下书页,现里面全是灰,黑糊糊的竟有一大半字看不清。
翻到此,她停住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把那本已被烧掉一半的‘河渠志’捧到胸前,起身抬头看向苏氏,双目通红,像是一头被抢走了自己心爱之物的野兽一般,咆哮道:“我自小便没了母亲,从小到大,连我爹爹都不曾阻止过我的任何行径,你左右不过是我爹的续弦,你凭何管我?你那般喜欢做生意,自己去做便好了,干嘛拉着我?我就是日后饿死,也不稀罕这苏氏商号半分!”
话落,只见她抱着那本已被烧掉一本的‘河渠志’边抹眼泪边飞奔跑出祠堂大门。
红叶站在门外见溪亭哭着跑出来,忍不住朝祠堂内看了眼,见苏氏和钱明安皆怔愣着站在堂内,稍稍顿了下,急忙追着跑向溪亭。
钱明安见溪亭已经跑出院门,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苏氏,见她身子瘫软着忽然往后一倒,急忙上前拖住她的后背,环着她的肩膀叹气道:“你看你,明知那东西是她最在意的,你这又是何必呢?”
苏氏这才缓过神来,本来被吓得有些惨白的脸恢复了些颜色,她用手肘戳了戳钱明安,生气道:“还不都是你,整日带着她跟那些河工下河,如今是越不像样了。”
钱明安叹了口气:“好好好,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自从祠堂事件之后,溪亭便躲在自己院内,再也没出过门。
整日吃了睡,睡了躺,也不见任何人,好像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就连平安怂恿她下河岸,她都无动于衷。
而苏氏也像是正在赌气一般,接连几日都没来见过溪亭,也不再让她去账房看账,只由着她爱干嘛干嘛,她跟钱明安抱怨,反正这白眼狼她是管不了了,让他自己管。
这日,溪亭如往常一样单手托腮坐在窗前,望着屋外的雨帘呆。
许久之后,她伸手放到窗外,感受着滴落在掌上的雨珠,喃喃自语道:“这雨,该下了有一了吧?”
红叶闻见她难得出声,朝窗台看去,见她正坐在那呆,不禁叹了口气:“这雨昨晚便开始下,是有一了。”
说完,她又道:“小姐,你为何整日闷在屋里?如今中秋如快到了,我看大街上摆了不少好玩的物件,还有一些花灯,不若我们一同出去看看?”
闻言,溪亭张了张唇想要回话,抬眸间便见钱明安正撑伞走进院内。
他来到门前,将伞收起立在门柱下,踏入屋内左右扫了眼,见溪亭正坐在窗前,几步走上前,略有些急促道:“亭儿,收拾一下,随爹爹到外面走走。”
溪亭暼了他一眼,无精打采道:“我不去。”
可钱明安像是铁定了要让她出门一样,拉起她的手臂就往上提:“快随爹爹出去一趟,我有东西给你看。”
他边拉着溪亭往外走,边吩咐:“红叶,把伞给你家小姐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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