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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蝉只觉得自己这一夜,如同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一般。他出来后,浑身无力,一屁股坐在树下,再也动不了一分,无力地闭上双眼,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就在这时,那土丘上陡然紫气弥漫,状若轻烟,飘若浮云,自西向东,姗姗移动,逐渐使附近柏树被烟雾所笼罩,在金蝉四周上下滚腾翻坠,金蝉浑不知自己身处之地,已变成了一个烟雾缭绕的世界,翠柏红墙,石碑土冢,都若隐若现,恍若仙境。
此时天色初亮,四周一片静悄悄的,连声虫鸣都听不到。一阵秋风从远处的土丘处吹来,只吹的金蝉僧袍不住飘动,将那烟雾也瞬间吹散。
金蝉被晨风一吹,头脑清醒了几分,便挣扎起身,他见自己钻出来的那个树洞,已经不见,当下顺着两排高大的柏树,向前走去,想远远地离开里。
他走了一会后,天终于大亮,这时由大路上走来了一队兵差,正排着队向这里走来。
金蝉心中一惊,心道莫不是又来抓自己吗?可他转念一想,自己在地下那怪道人处尚且不惧,何况对面来的又是人,于是心境恢复了平静,坦然面对走过来的那路兵差。
带头的兵差一眼看见金蝉,远远地喝道:“喏,那里来的小和尚,敢他娘的到这里来?”
金蝉忙道:“小僧我是在夜中来的,也不知到了哪里,请问官爷,这里是什么地方?”
带头的兵差上下打量了金蝉一眼,见金蝉身着普通僧衣,背着个包袱,看样子是个游走化缘的行脚僧,又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心道这小和尚必是夜间迷了路,糊里糊涂地走到这来,如果这小和尚在这让上头人看见,恐怕还要追罚他们看管不力。于是喝道:“此仍皇陵重地,你小和尚再胡乱走,别怪我们将你拿去问罪,还不给我快点滚,离这里越远越好。”说罢也不理金蝉,便带了这队兵差向皇陵方向而去。
这些兵差负责在此守陵,但只要不是重大节日,或是上头来人查时,这些人也找附近民宅去玩乐,等白天了才来巡查一下了事,所以他们对金蝉也不过多盘问,只是喝他快走。
金蝉应了,只是他见了活人,很想和他们在一起,竟然跟在他们后面。那伙兵差看了大恼,喝骂道:“你小子我看是真傻了,跟我们走什么,滚那边去。”
金蝉一怔,他自从那古怪地方出来之后,可见到人,只想和他们在一起,听了兵差们哄他走,不由地愣了一下道:“上那边去?”
那群兵差听了,哄堂大笑,有个口损的,笑回道:“找你娘去呗!”兵差们听了,个个笑不可支,一一远去了。
金蝉听了,却是如当头棒喝一般,一边茫然前行,一边喃喃地道:“找我娘去,是啊!我是应该找我娘去。娘!娘啊!您在那里啊!”
他想昨夜看到的那半块金丝玉块所织成的裤子,与自己在灵鹫寺中所藏着的那件上衣,材质几乎完全一样。金蝉想起此次出寺时,师父与自己交待话时,提到了当年他自寺外捡到金蝉时,金蝉身上仅裹着半件由金丝玉块所制成的上衣,金蝉若是想查找亲人,寻找另半件金丝玉块制下的下衣是唯一线索。
他听那怪道人说是从那刘肇汉小儿墓里得来,想来那刘肇也是此朝的一位皇帝,如果这两件衣服是一人所制的话,为会分成两件,一件裹着自己,另一件却在皇帝墓中?
金蝉心想起此事太过诡异,但这一夜的生的诡异事件,又何止这一件呢?自己又如何与他人诉说!他心下思绪万千,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任由脚沿着那些兵差的来道,痴痴地前行。
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倩影,心道,“玉兰,对啊,她是大将军的义女,对本朝的事清楚的很,还说过我有事的话可以去找她,那我何不再去大将军府,找下玉兰,她常在宫中行走,或许她能为我打听一番这衣服的事。对,我先回趟洛阳再说。”……
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倩影,心道,“玉兰,对啊,她是大将军的义女,对本朝的事清楚的很,还说过我有事的话可以去找她,那我何不再去大将军府,找下玉兰,她常在宫中行走,或许她能为我打听一番这衣服的事。对,我先回趟洛阳再说。”
打定主意,金蝉回望去,天空晴中带白,山道两旁草色渐黄,白云无语、枯草有悲,唯有秋风过处,送来淡淡的古柏清香,如那离愁,似有似无,心情也随之来不堪处,两行泪水,悄然分流。
金蝉拭去泪水,心中突然想起小白小黑,忍不住叫了起来:“呀,它们在那里呢?”心道这可糟了,自从自己被那黑衣道人掠到此处,小白小黑它们知道吗?就是知道,它们能寻到这里来吗?我又要回洛阳,它们会找来吗?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金蝉的脚步再也迈不动半步,他见路旁有一大石头,便坐下来,眼望着天空呆。金蝉想了一会,只觉无法可想,索性打起坐来,默念起“大悲咒”来。他念完“大悲咒”,口中犹自祷告道:“菩萨保佑,让我与小白、小黑早日相见。”
金蝉正念间,忽觉脚下有东西依偎过来,心中一动,睁目来看,可不是小白、小黑是谁。
金蝉大喜,一下子抱起二鼠,倒身向西方拜倒,口中谢道:“多谢佛祖、多谢菩萨,让小白、小黑找到我。”二鼠见他如此,心下也更是喜欢,也学着他模样在怀中拜谢起来,口中也道:“多谢佛祖、多谢菩萨,让我们找到金蝉大哥。”
金蝉起身后,抱着小白小黑细看,只见她们一身黄褐色,身上布满了尘土,几乎看不出原来的一身洁白皮毛了。四个小爪子更是黑的不成样子,显然是整整寻了他一夜。
金蝉心下感动之极,紧紧地将她们抱在怀中,在心中已不知不觉将她们当成除了自己师父师兄们之外在这世上最亲最近的人了。他见四处无人,便带着她们来到离路旁较远的一片林子里,找个石头坐下,互道离别之情。
金蝉刚要问他们如何找到自己?就听小白已着急地问道:“金蝉大哥,你怎么来的这个鬼地方?到底出了什么事了,那个妖道抓你走?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金蝉欲说,却又长叹一声,闭口不语。
小白更加焦急,问道:“金蝉大哥,你没事吧?”
金蝉摇了摇头,示意没事,这才问道:“你们是怎么寻到这的?”
小黑却再也忍不住,口中含着东西似地回道:“闻着你的味寻来的呗!金蝉大哥,你还先说那个怪道人抓你干什么去了呗?”
小白挠了小黑一爪子,答道:“金蝉大哥,那天我们在暗中跟随你走,可盼着你要与那二人分手了,谁知道来了一群兵差,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抓你走,我们、我们一时无法上前相助,只能在暗中着急,小黑要冲去咬他们,被我拦住,我知道我们俩个打不过他们,只想等在回去路上,天黑无人了,或者他们都睡着了,我们再找机会偷偷将绑你绳索咬断,好救你走。可谁知道又来了一个黑衣怪道人,竟然一抬手就将那些人杀死了,又将你掠走。”她说到这里,身子不由地起抖来,那夜的情景,如噩梦一般,让她每回想起来,就不由地浑身抖。
这时,小黑也在旁口齿不清地接口道:“是啊!当时可把我们吓坏了,生怕你也被那妖道人带回去喝你的血。但是那个妖道捉起你后,身子向北一闪就没影了,我们俩只好分头行动,小白先顺着他去的方向一路追来,我去挖那妖道踏入土中的佛珠串,再去赶小白。终于在天黑之前又跟上她,可是却闻不到你的味了,只能在附近转圈。”
说到这里,小黑才将口张开,将三颗被踩出裂纹却仍完整的佛珠吐在金蝉手中。道,“金蝉大哥,只剩下这三个珠子了,别的全被踩成粉末,混入土中,挑都挑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小黑才将口张开,将三颗被踩出裂纹却仍完整的佛珠吐在金蝉手中。道,“金蝉大哥,只剩下这三个珠子了,别的全被踩成粉末,混入土中,挑都挑不出来了。”
金蝉看见那三颗佛珠都被踩坏,泪水又悄然流下,他点点了头,拭去眼泪,将珠子放入怀中,却道:“我被抓进地下去了,所以你们没有闻到味吗?”
小黑这时能痛快地说话了,惊道:“你到地下去了?怪不得我和姐姐闻不到你的味。你的味道也闻不到,我们俩个只是向北走,也不知道走的对不对?正好我们碰上当地一只老鼠,与它打听,听它说洛阳向北走不到数十里地就是邙山,洛阳城的人死后都爱埋在那里,那里向来是阴森可怖。我们想那妖道也是如此可怖,会不会也隐身到那里。于是我们就一路向北追来,也是菩萨保佑,天刚刚见亮时,正好有阵北风吹来,我们闻到风中有你的气息,这才心下大定,顶着风吹寻来,越走闻着你的味越浓,终于在这里把你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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