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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修行(第1页)

眼见得钱氏端起了身前的茶水,我跟着众女一起出了门。

“姨娘?”

小丫头兰香正在外边等着,见我出门,连忙凑了上来,摆出一副亲近的模样,似乎想要打听情况。

“先回去吧。”

这位眼见着就是钱氏安在身边的耳目,我并不打算跟她说些什么,只是摆了摆手,便跟着其他几位女子,一同出了院门。

身为土生土长的甘凉人,这处府邸来历我还是知道的,乃是前朝分封在甘凉的一位不算得宠的宗室王爷的王府,前朝倾覆之后,那位王爷于战乱中丧生,这处宅邸也被没入了官中。经过整修,去除了一些逾制的装饰后,交给了出镇西北的克虏侯周玄作为宅邸。

虽然在钱氏口中占地狭小,然而实际上一点儿都不差,论起占地面积来,犹在江家的祖宅之上。

钱氏的主母院子外是一条回廊,曲曲折折的,外边绿树成荫,芳草茂盛——在甘凉这片干旱贫瘠之地,能够维持这片苍绿雅致的景观,本身需要耗费的财力,是一个足以让那些需要薇生计奔波的小民难以想象的数字;唯有世家大族,才能承担得起。

“江姨娘现在就回院去?”

身边传来脚步声,我侧头看去,正是吴氏。

作为地位仅次于钱氏的良妾,又育有一个儿子,吴氏在家中的地位不凡,她的房间在清乐院的正屋,如果论起惯例,那间院子里面,数她最大。

“是,房中还有些箱笼要收拾,姐姐一起回去?”

我很坦然地承认,并邀请她同行,她却婉言拒绝了:“不了,待会儿文儿还要去进学,我想先去看看。”

“学业确实是头等大事;姐姐辛苦了。”

我赞同地点头,同时心中又不免有些同情——她儿子周文不过才三四岁的年纪,就已经要开始上学了,论起卷的程度,和前世也没啥区别。

不过也没办法,论起这世界的礼法,周文既非长子,也非嫡子,侯府世子这个位子肯定轮不到他。在这个世道,未来若是要出头做官,要么走恩荫路线,要么走科考之路,但前者需要朝廷给名额,以及父亲认可,后者则需要和全天下的人才竞争,哪一条都不好走。

“谈不上辛苦不辛苦,可怜天下父母心,为子女计,都是应该的。”

吴氏的脸上云淡风轻,她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面色惆怅,似乎带着几分回忆,“江姨娘以后有了子嗣,也会明白的。”

我的脸上做出了几分迷惑之色;然而吴氏却没有解答。

恰好此时,小径到了尽头,吴氏对我笑道:“嗯,就到这里,我往东边走了。妹妹回院去吧,若是不急,也可去花园看看景,这儿的花木还是很不错的。”

然后便娉娉袅袅地转身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无外乎是生儿育女之后,人之母性,或者未来母凭子贵之类。

对于这些,我并不放在心上:这些,不过是寻求心灵寄托,或是因人成事而已。

做人,要靠自己,这是我从很久之前就明白的道理,尤其是在这个伟力可以归于自身的世界。

只是,她追上来就为了说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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