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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小妹现在该有多害怕……她一定对我很失望。”

  洛江看着他精神极度低迷的模样，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似乎脸上冒出了细细的胡茬，仿若一夜苍老。

  洛江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宋启的肩膀：“至少……他不会伤害小妹。”

  想了想，他又接着说：“你现在要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好，不让Jason和Leo铸下难以挽回的大错。宋，你要相信小妹。”

  ——

  周小妹正百无聊赖地数着屋顶灯上坠饰的数量的时候，门口“滴”的一声，紧接着是转动门把手的声音，她心里一跳。猛然坐了起来，跳下了床。

  门口那里走进来的，却不是宋启。周小妹脸上的笑容一僵，反射性地往后退去。

  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男生走了进来，看着她，勾着嘴角笑了一下。周小妹警惕地往后退了退。

  她仔细辨认着，仍分不清这两个双胞胎。在她这样的脸盲看来，基本上已经是违反哲学命题的世界上的两片相同的树叶了。

  对面的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畏惧和困惑，他勾着那双桃花眼看着周小妹，然后缓缓地抬起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来，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吹口琴的动作来。

  周小妹一下子瞪大了眼，心脏也跟着猛烈跳动起来。

  是Leo，上次把她迷晕的Leo。

  Leo看她的表情，知道她是想起来了。他笑了一下，有些瘦的身体慢慢靠近，看着周小妹慢慢后退，然后避无可避的样子，眼睛里的光芒一下亮起来，他嘴角的笑意跟着蔓延到眼角眉梢，声音也带着一股无辜的嗔怪：“我早说过，我是祝福的啊……为什么不让我参加婚礼呢？”

  他踩着节奏缓缓靠近，像是一只在墙上无声游走于夜色中的猫：“为什么，他想得到的都可以得到，我也让他得到了，”

  周小妹的后背一下子撞到了桌子，桌子晃了晃，上面摆的花瓶倒下一路滚着摔碎在地上了。那个人已经离周小妹只有一臂的距离，他看着周小妹眼中蔓延开去的恐惧，眼神前所未有的光亮，嘴角的笑先是格外张扬的绽放了一下，转瞬便犹如冰封，眼神也跟着阴鸷起来，几乎是要撕碎一般狠狠地俯看着周小妹，目光似乎是要穿透周小妹，将她背后的人生生用肉眼给戳刺出个洞来：“都给他了，可他为什么，还是要来抢走我的东西呢？！”

  周小妹害怕到极点。Leo的眼神让她整个后背都起了鸡皮疙瘩，她死死地抓了抓衣服，刚准备转身逃走，身后又是一股大力把她拉了回来。她的口鼻又被一方手帕捂住，那股熟悉的味道再次通过呼吸冲入胸腔。失去意识以前，周小妹大脑悔不当初地感到沮丧：卧槽一样的套路在她身上用了两次啊！妈的！

  ——

  老爷子拄着拐杖看着电视上播的最财经闻，脸色越来越难看，安荷正在他身后为他轻轻锤着肩，也跟着沉默着。

  Jason正在那头用茶盖撇着喝茶，听着闻里的消息，猛然站了起来，杯盖落地碎裂，出清脆的声音，宛若一种□□来临前的压抑前奏。

  整个客厅都随着压抑沉闷无比。

  电视机里，主播的声音还在快而无感情地继续：“据悉，此刻宋氏家族三代留下的产业此次一朝易主，将会导致宋氏股票的大幅缩水。甚至可能引起加拿大和美国方的起诉……而且此次，硅谷著名锐软件设计师Jason也可能将面临抄袭国内启岸公司的设计而遭巨额罚款和永久封杀……”

  窗外原本就阴恻恻的天空此刻猛然灰暗下来，天空的闪电划破半边，晃悠着，照亮老宅大厅里几张惨败着的脸。

  大门猛然被推开来。带着一阵劲风，仿若宣泄不尽的怒气。

  屋里几个人同时站了起来，眼睛紧紧投射到大门口。大门口的门禁和警报不知道怎么，一瞬都失灵了。那里矗立着一个高大清瘦的身影，静默地站着，猛然被身后的闪电照亮，仿佛是雨夜里专来的复仇者。

  老爷子看清来人，脸上威严的表情一下子夹杂进了愠怒，他抬起拐杖磕了磕地，厉声质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宋启一步一步，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子向这头走着，电视里的声音仍在继续，仿佛在给角斗士加油打气的解说。

  他站定了，惊雷再一次照亮了他半张脸，带着额前被雨水打湿的头，声音也毫无感情，仿若暗夜的鬼魅：“小妹在哪里？”

  宋老爷子也被他的语气一下子点燃了怒意。他死死握紧拐杖，丝毫不顾虑安荷悄悄捏着他衣袖提醒他冷静，厉声呵道：“放肆！你这是跟我说话的态度么！”

  宋启没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屋内几个人，巡视了一圈。

  那头的Jason没忍住，一下子扑了上来，死死揪住宋启的衣领，声音里是出离的愤怒和恨意：“王八蛋！你特么有种当面竞争，背后阴人算什么本事！宋氏是你自己选择放弃的，安荷也是！你凭什么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毁掉它！”

  宋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然后抬起手，看似不用力，却轻易地把他的手拨开了：“要说背后阴和下三滥，跟你比起来，我自愧不如。”

  Jason嘴唇动了动，脸色一瞬间苍白转为铁青，他握了握拳头，终究没有反驳。毕竟，宋启说的都是对的。

  那头宋启不再看着这边这些人，他转身往楼梯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