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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的哭声叫声变大了，真的很吵。

  我用尽全身力气甩开抓着我的军官，跑去了大哥身边，在鞭子要落下来的时候，挡在了他身前，那一鞭就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我身上。

  ……好痛！

  一切生得太快，连我自己都是下意识的反应。

  我听到黎音叫我「然然」的惊呼。

  紧接着感觉到鞭子在空气中划过的声音，我抱住了大哥，正当我以为有第二鞭的时候，就听见了6执的抽气声。

  我抬头，6执抓住了鞭子，鞭子上面的倒刺狠狠扎进了他的手里，他整只手都在滴血，我第一次看到他生气的脸。

  「宋安然！」

  我无视了他，哭着叫大哥，去探大哥的鼻息。

  其实我也被疼哭了，这鞭子的滋味实在不好受，鞭子下去，倒刺咬进肉里，鞭子抬起来，就勾着皮肉一块往外翻。

  我后背简直疼得快没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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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执抱着我离开，他好像很着急，我看他脸色都在白。

  我们离开的时候，许君初正带着人过来，我认识他带来的人，是英国租界的领军队长，老是大嗓门，用蹩脚的中文说中国人都太好骗，许君初很讨厌他。

  宋家暂时不会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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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那鞭子是在盐水里泡过的。

  伤口太深，要做手术缝合，事后还得预防感染。

  医生先给我打了针止痛。

  我害怕得浑身抖，6执一直站在我身边，很少开口说话。

  我才现他一路抱着我跑进来，头乱了，身上的军装也被血染脏，连领口都湿漉漉的。

  觉我在看他，他才说：「别动了。」

  依旧是习惯性的没什么情绪的声音，感觉是在号施令。

  我更害怕的是我要做手术却没一个亲人在我身边，反而是仇人在身边。

  脑子里很乱……

  一下子是所有人的哭声，一下子是大哥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样子，一下子又是6执抓住鞭子看着我时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慌乱。

  我想我应该没资格再在6执面前哭，强忍着眼泪，听他和医生说话。

  直到确定了手术，我脑子都还是一片浆糊。

  进手术室之前我才忍不住拉住了6执的手问他：「我是不是会死？」

  6执不说话。

  我心里总有个固定的念头，觉得他会顺势杀了我，死在手术台上实在是个不错的借口。

  我始终没能等到他的回答。

  医生和护士过来推着我进手术室，我极力抬头望他，他先是低头，忽然一把按住了输送床，走上前拿起了我的手。

  6执在我手心里塞了个东西。

  我抬起手看了眼。

  是一条吊坠，可以打开的那种，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之前，我还看见了6执垂在身侧正在滴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