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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的不谈，曲成柯很佩服他们这一点。

  以前高中的朋友开玩笑骂过他渣男，曲成柯不好反驳，因为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个渣男。明明就是一鼓作气再三琢磨将天上小白鸽似的谈易拉下水了，转个头就冷淡对待。就好比两个人一起去买彩票，强行把自己的号码洗脑传输给别人，自己临时却改了其他号码。

  可是对于十八岁的曲成柯来说，失去了鲜感、出现了厌烦的苗头，就是不喜欢了。

  但曲成柯其实是有决心学会那钢琴曲的，只是外在因素太多，干扰了他。比如谈易出租屋隔壁那个骂人很难听的大叔——

  钢琴和谈易，到最后，他好像都有心无力了。

  “你那前队友是被人害了。”戚霖棋应酬完了，坐到曲成柯对面的单人座椅上。

  “你知道的还挺多。”曲成柯收起复杂繁琐的心绪，整理好表情，轻松道。

  戚霖棋勾起一边唇角，道：“不挺好的吗，反正你和他关系也不咋样，走了你能还少防着点绊子。”

  曲成柯眯起眼，假笑道：“你这么关心我，有事求我？”

  戚霖棋嗤笑一声道：“有什么事能用得着我求你？只是你没让我那么讨厌，勉强把你当半个朋友吧。”

  曲成柯撇撇嘴，窝进沙里，整个人放松下来，懒洋洋道：“你肯定没对象吧。”

  戚霖棋神色微微一顿，不可置信道：“哈？”

  “被我说中了？”

  “不，只是你的愚蠢乎我想象了。就凭我这张脸，能找不到对象？”

  “你就说你现在有没有吧。”

  “……”戚霖棋不爽，一口将酒杯里的酒液饮下，“少管闲事。”

  曲成柯噗噗笑起来，“彼此彼此。你性格太烂了，估计没人受得了你。”

  戚霖棋俊美的五官微微扭曲了一瞬，似乎在压制着什么，大抵是被人戳中心窝子的恼羞成怒，他扯出一个笑，道：“比起谈易，如何？”

  这次，换成曲成柯脸色微变，不单单是他被戚霖棋反戳了下心口子，而是他放在面前矮桌上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正是谈易。

  戚霖棋哈哈大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等曲成柯面色不虞地挂断电话回来时，大厅里就剩下寥寥几个人，其余人也不知道是回去了还是到别的地方去了。一眼扫过，秦月夫妇俩和戚霖棋最为显眼，其余的都在一起插科打诨着。

  戚霖棋见他回来，压低了声音对他道：“你这个被包养的倒比包养人的还威风，天天甩脸子，谈易是不是就喜欢你这种的啊？”

  “少废话。”曲成柯骂道，余音未落忽然又变出了个笑脸来，话语和表情割裂，呈现一种扭曲感。因为他迎上了王迾也就是秦月男友好奇的视线。

  “成柯啊，来来，咱们聊聊。”一口相当熟稔的语气，圈里人大多都这样，只要想认识没有诌不出来的兄弟情。

  曲成柯瞥了一眼把不屑不耐写在脸上的不知为什么还不走的戚霖棋，堆起笑意走到王迾旁边的沙前坐下。

  “现在好多男偶像都想转型成演员，成柯你可是里边最成功的一个了吧？接了这个大制作，有演技长得帅还会唱歌，未来可期未来可期。”王迾满面红光，酒精上头的模样。

  曲成柯听得眉心直跳，嘴上却笑道：“哪有，我一个非科班的能跟秦月姐这样的专业演员一个剧组，我可太走运了。”

  秦月被夸得直笑，“你也别谦虚，导演私下里经常夸你呢，说你比一般的跨界男偶像有灵性多了。”

  曲成柯笑着回敬了几句赞美。

  王迾眯起眼睛，仿佛沉静在背景音乐中无法自拔似的仰起头。就在曲成柯想借故离开时，他猛地恢复原状，叫住他，从西装外套里掏出一盒烟：“来成柯，抽一根。”

  “这公共场合，抽烟是不是……”曲成柯打量着面前两人的脸色，用委婉的口气暗示道。

  就在这时，曲成柯注意到秦月神色微微一变，试图按下王迾递烟的手，但被对方执拗地扒开了。王迾面皮涨红，晃动着手里英文牌子的烟盒，“没关系，来一根！今天晚上吃得油腻，又累到现在，来一根，我保证你飘飘欲仙！”

  曲成柯眨了眨眼，心口忽然被只手往下猛拽了下似的，头脑飞运转，猛然间就想起了戚霖棋的话——

  他说待会儿王迾给什么都别接，戚霖棋用词这么绝对，这事肯定不简单。再说，一根烟而已，能称得上让人飘飘欲仙吗？脑中仿佛有根神经瞬间通达，曲成柯胸膛下心脏咕咚咕咚狂跳不止。

  “迾哥，真不好意思，我不太会抽烟。”

  他此话一出，一直和颜悦色的王迾骤然冷下了脸，他道：“不会抽烟？谁信！让你抽根烟而已，这么不给我面子？”

  气氛到了这个份上也算彻底凝固了，秦月微愠，道：“你看你，喝多上头了是不是，人家不会抽烟，你还要为难人家不成？”

  “你别管，男人的事女人插什么手？”王迾动作粗鲁地再次拉开秦月的手，转而又瞪向曲成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拉过曲成柯右手袖子就凑到鼻尖深嗅了一口，他这动作全然不像一个醉酒的人，且令人猝不及防，周围人都惊了一跳，何况是当事者曲成柯。

  曲成柯一把抽回袖子，心中一阵恶寒，“迾哥，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