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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如笑了笑说不困。她再低头的时候，看到手机上小企鹅图标在闪。

  周杉就在旁边，会是谁找她?

  她点开一看，竟然是误加了人家好友的&1dquo;c”先生。他说他不姓程，难道姓陈?一边这么想着，许如看到他来的消息。

  【c】：二中门口的湘菜馆还在吗?

  【promise】：躲过了拆迁，还健在。

  【c】：谢谢。

  【promise】：不客气。

  回完消息，许如忍不住了条状态——

  牛顿、高斯、阿基米德，各位大大，拯救一下深陷高三数学泥沼中的我吧!

  第13章

  大大们并不能拯救她，靠人不如靠己，虽然将目标定为省会师范之后，她压力一下子减轻很多。月考逐渐变为周考，班里男生们成绩突飞猛进，考试完全成了男生的主场，他们的英语、语文成绩似乎提升得特别轻易，而女孩子们跟数物化生殊死搏斗，还是只能一步一个脚印。

  他们班数学成绩最好的是李斌，高三这学期以来，他数学最低的一次考了148分。常年13o出头的许如只能膜拜仰望。她有时候会在课间拿着题目去请教，李斌也很大方，讲不明白的时候就会教她换个思路，甚至自己研究一种比标准答案更简单的解题方法再教给她。

  他有一回不经意问起她跟程咏有没有摊牌的事，许如想了想说没有找程咏。

  李斌笑笑，&1dquo;那天我跟他一起吃饭，因为好奇就问了问，他说自己没有恶意，只是不喜欢粉色。”

  许如：&1dquo;&he11ip;&he11ip;”可是她真的很喜欢穿粉色衣服。

  清明节，许如回了家。许母做了满满一桌子菜，问她学习累不累，压力大不大，许如都摇头。许母摸摸她的头，&1dquo;我的小丫头长大了，懂事了。”

  母女情深、气氛暖好，许如也不想问，可是——&1dquo;妈妈，我还想跟以前一样不懂事。你跟爸爸不能像以前一样好好的吗?为什么总是要吵架?有什么事情不能互相商量着解决呢?你们之前感情不是很好吗，我从来没见过你们吵架。”

  &1dquo;你还太小了，你不懂。”

  &1dquo;可您刚刚还说我长大了。”

  看着女儿开学以后瘦了一大圈的脸颊，许母叹了口气，&1dquo;先吃饭吧，怎么瘦了这么多?”

  许如嘴里的排骨渐渐没了味道，她搁下碗，紧紧握着许母的手，&1dquo;妈妈，你们不会离婚的，对吧?”

  许母张了张嘴，&1dquo;等你高考结束再说，听话。”

  &1dquo;我高考完了，你们是不是就要离婚?那我要是一直不高考呢?你们会一直在一起吗?”许如有些着急地逼问，想知道到底会是怎样的结果。

  许母轻声道，&1dquo;我跟你爸爸已经没感情了，在一起只会让对方更痛苦，许如，你先好好考试，等你长大了，就明白妈妈的话了。”

  &1dquo;是因为爸爸现在没钱了吗?”许如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1dquo;许如，”许母惊讶地看着她，&1dquo;妈妈不是那样的人。”

  &1dquo;那是为什么啊?”许如眼睛酸，&1dquo;你们忽然就变了，是不是你们都不想要我了，所以才要离婚?”

  &1dquo;不是这样的，”许母说着，眼中慢慢蓄起泪水：&1dquo;我跟你爸爸很多年前感情就出问题了，只是那会你念初中，每晚都回家，你爸爸工作忙，回来了也是陪你写写作业，我们没有时间争吵，就算吵也是避开你，等你睡了在卧室压着声音吵。你读了高中，晚上不在家，我们不可避免地要单独在一起，时间一长问题就多了。我怪他整日应酬，每天抽烟喝酒，晚上酩酊大醉了被朋友送回来。我真的特别受不了你爸爸喝醉酒的样子，很邋遢很没素质。我也忙了一天，还要跟保姆一样为他收拾，我想找人抱怨都找不到人，他喝得不省人事，我不能打不能骂，也不能跟你说，我真的过够了这种日子了。”

  许如呆呆地望着许母，犹不能相信在没有她的地方，爸爸妈妈是这样过日子的，她以前一直以为爸妈很恩爱，会带她出商场买衣服、一家人一起出去吃饭、周末去游乐场、假期就去全国各地旅游，难道她之前看到的、感受到的都是假的吗?

  &1dquo;那爸爸呢?爸爸也不爱您了吗?”

  &1dquo;爱我?他早就不爱了。傻孩子，在婚姻里，爱情维持不了几年。我们整天在一起，见到的都是对方的缺点，每次吵架都恨不得跟对方一块去死，怎么还会有爱?我也早就不爱他了，如果不是因为要考虑你，我们早就彼此放过，开始生活了。”

  说完这些，许母眼中已经没有了泪，只剩无边无际的平静，她的眼睛甚至没有一丝光。许如摇摇头，忽然站起了身，椅子在瓷砖上划了一下，声音刺耳。许母忽然被惊醒，再看过去的时候，许如已经打开门跑了出去。

  许如跑出了家门。北方四月的风还是带了些冷意，她没穿外套，被胡同里的冷风吹得抖，可她不想回去。她不想面对妈妈，好像妈妈那么多年的隐忍不幸福都是因为自己，但也许也是不愿正视自己的自私，已经看到妈妈这么痛苦了，却还是想着她跟爸爸能继续在一起生活。

  漫无目的地跑了很久，跑到没有平房的地方，许如蹲下身来，放声大哭。

  她也不知道到底哭了多久，只意识到自己浑身已经冻僵，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振了一下，她拿出来，吸了吸鼻子。是一条垃圾短信。她直接删除，找到Q上周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