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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喃越沉默，褚之艺就越难过。与其看她这样半死不活地受着，还不如和她痛快骂一场来的舒服。

  医院阴暗的角落，潮湿泥泞。碧色的苔藓贴着墙体生长，砖瓦聆听嘶吼和眼泪。

  两个人在这里蜷缩了许久，褚之艺的哭声不停，倪喃就在一旁默默陪着。嗓子累到几乎说不出话来，褚之艺的哭声渐弱。

  走得时候，褚之艺哽咽着说了句话。

  &1dquo;倪喃，你以后别来了。”

  &1dquo;我不会去找你了。”

  -

  归途突然变得遥远，街上的每个角落都没有归属感。

  医院离别墅距离不近，倪喃却是硬生生走回去的。别墅外的花园亮着灯，倪喃拖着行李，走得极慢。双腿好似灌了铅，每一步都让人觉得疲惫不堪。

  倪喃越过玄关，提着行李往里走，没走几步，却现客厅的壁灯亮着。

  光线很弱，淡淡的一层昏黄落在地板上，可以看得清客厅里的家具，还有人。

  时卿就坐在沙上，视线和倪喃相撞。

  冰冷的眸光弱化了客厅内的暖色调，气氛沉凝，一时无话。倪喃面无表情地看过去，瞳孔平静，毫无波动。

  而后，时卿站了起来，往她这边走了几步。微弱的光线下，他的侧脸被光线映过，立体的五官留下暗暗的影子。表情晦暗，神色不明。

  原本定下的行程是后天才会回栖坞，然而时卿却提前回来了，目的是什么，很明显。

  别墅空空荡荡，他便一直等，等到了现在。

  时卿在她面前站定，离得近，这才注意到倪喃难看的脸色。他喉咙紧，嗓眼克制着，&1dquo;去哪儿了，为什么提前走。”

  问话单薄，眼前的少女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倪喃拉着行李箱，抬步往楼梯走。

  每次都是这样，永远都在逃避。时卿闭了闭眼，突然猛拽了一下倪喃，拐杖被摔落，他双手握着倪喃的肩膀，低头看她，&1dquo;你到底去哪儿了。”

  时卿死盯着倪喃，声线冷硬，有些抖。

  男人的气息凛冽，深重的语气里含着怒火、忍耐和无助。他想听倪喃的回答，可得到的永远是沉默。

  或许是这段日子过得安逸了，倪喃想，所以必须有人要让她重认识清楚，自己的处境到底有多不堪。深渊没有底，就像她的生活没有前路一样。

  倪喃抬眼看着时卿，双臂用力推了下他的肩膀，冷声道：&1dquo;我去哪儿和你没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