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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雨夜（第2页）

说着人已经出了门。

江一看着她消失的背影，默默脱下衣服，换上她的衣服，乔椋的衣服要比江一大一个号，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稍微一动，一边的肩头直往下掉。

江一低头看一眼衣服的样式，款式很旧，而且领口的位置有些白，应该是洗过很多次了。

也对，乔椋说她是个孤儿，成年之后应该打过无数份工，从小就形成了节俭的习惯，这件衣服有些年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夜色已深，江一随便吃了点东西，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乔椋又拿了一床被子，两人一人一床被子盖着，关了灯，窗外雨声愈厚重，江一却全然没有睡意。

她翻了个身，身侧传来淡淡的呼吸声，她不确定乔椋是否已经睡着了，可即便没睡着，自己和这人也并不熟，能说些什么？该说些什么？

“睡不着？”乔椋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江一吓了一跳，冷哼一声：“没睡就没睡，装什么呢，还突然说话，吓我一跳”

房间再次陷入沉寂，乔椋翻了个身背对着江一，不再开口。

这下轮到江一不乐意了，直接坐起来，老旧的床板出响动：“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黑暗下，雨声淹没了乔椋的及轻的叹息声，她依旧背对着她：“所以江小姐想说什么吗？”

“并不想”江一脱口而出，本以为会等到乔椋的反驳的话，却听见乔椋又整了整被子，调整下姿势继续睡觉，并不想接话。

等不到回应的江一，气不打一处来，翻身重新躺下，同样背过身去，两人中间好似隔了一条银河。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雨水拍打在窗上，奏成一曲特别的音乐，伴随着这自然天成的乐章，江一渐渐被困意吞噬，就在江一彻底睡着时，有一道人影自眼前划过，江一猛地睁开眼睛，冷汗瞬间浸透衣裳，心脏也跟着剧烈跳动。

“啊，对不起，吓到你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一这才静下心来，她捂住剧烈跳动的心口，大口喘着气。

房间内的灯被亮起，刺眼的光迫使江一眯眼躲开。

乔椋也被吓了一跳，睡到一半，她听着窗外的风声越激烈，想要重新确定一下窗户的样子这才摸黑下了床，只是没想到这个举动竟把江一吓到了。

看着江一越惨白的脸，两只手死死拽着床单，冷汗顺着脸颊缓缓流下，乔椋没有多想，挨着江一坐下，揽过她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嘴里轻柔念着：“没事，没事，别怕啊，对不起，吓到你了”

江一抬手抓住她的衣角，整个人靠在她的肩头。

乔椋还在拍着她的后背，直到感觉到肩头一阵温热，她愣了一下，却见怀里的人将自己抱的更紧，孱弱的身体正止不住的颤抖着。

好似被拥堵的长河，突然有了个宣泄口，名为情绪的长河在此刻终于露出了她的真面目，屋外暴雨裹挟这狂风拍打在墙壁上，屋内乔椋任由江一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凌晨3点时分，江一终于哭够了，泪水虽然停了，却止不住打嗝，一双眼睛哭的红肿，好似被人迎面揍了一拳。

乔椋打了盆冷水，把沾水的毛巾递到她的面前，还是没忍住笑出声。

“你，咯，不许，咯，笑”

江一抬手把毛巾往乔椋身上摔，乔椋迎面接过，脸上还是挂着笑，不过却是松了一口气，江一能哭出来，至少心里能好受一些。

“对不起啊”

乔椋再次道歉，江一显然误会了她的话：“有什么好道歉的，不过笑一下而已，我看起来那么小气的吗？”

“不是，不是为这个事情道歉”乔椋摇头，正色起来：“我为前几天说过的话向你道歉，我不该说你没必要把未来托付在一个并不在意你的人身上，是我带入了，没有站在你的角度思考问题，那对于你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才对，所以你才想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乔椋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向你道歉”

打嗝声渐渐变小，江一收敛了神色，乔椋看着她，只见她眉心紧锁，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她站起身来，慢慢走到窗边，一把将窗帘拉开，雨滴持续拍打在玻璃上，模糊了世界，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

乔椋看着她慢慢回过头来，一字一顿着：“你不用道歉，我觉得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们却是不该把经历浪费在不在意自己的人身上，毕竟未来是自己的”

很久以后，乔椋依旧记得江一那一晚上说过的话，那一晚的江一无比认真且严肃的说着这句话，好似在心底下定决心要改变什么。

第二天，江一穿着乔椋的衣服，坐在她的小电驴后，慢悠悠的往回走，而那件做工精细的白色礼服则被江一在路过垃圾桶时，一个不小心，遗弃了。

林奶奶则是一大早就等在巷子口，直到看见江一和乔椋两人同时出现后，一颗心这才落下，她刚想数落一番，江一低头认错流眼泪三连击，顺利将林奶奶拿下。

临走时，江一叫住了乔椋，雨后的清晨，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耳旁是少女铿锵有力的话语。

“小警察，谢谢你”

乔椋轻柔一笑，阳光照在她温柔的脸上，她朝她挥了挥手，对于她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