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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喀秋莎（第1页）

哥俩去了方柔家，方柔妈妈却说方柔不在家，去找方玫玩去了，还要留哥俩吃饭。林红旗哪里肯，把带来的一大兜桃子留了下来就扛着小宝走了。

这会儿快到饭点了，哪里好意思再去赵家，林红旗就带着小宝找饭店解决午餐。他问小宝想吃什么，小宝想了想，说只要不吃炸酱面，吃什么都成。林红旗打量了一下周围，带着小宝去吃了爆肚。

这个倒好吃，和着芝麻酱，哥俩吃了一沓盘子才算吃饱了。林红旗这才带着小宝去了赵家。

方玫这一胎怀的时候就老是见红，生孩子的时候更是差点大出血。现在两个多月了还下不了床。他们现在住在新院子里，马素英还是从L市把小董阿姨叫过来了，孩子小，方玫身体也不好，朵朵也小，一个服务员根本忙不过来。

赵怀德还嫌儿子儿媳妇不在家里坐月子，马素英说，孩子东西多，又乱，还有尿布，家里人来人往的实在不方便，坚持要在这边。赵青瑾也愿意在这边，离单位近，他中午还能回来吃口饭搭把手。

林红旗一去，赵家人都乐坏了，说两个舅舅来了。林红旗看了小外甥，方玫给他起了个小名叫芽芽，小家伙才不到三个月，长得白白胖胖的，眉毛和眼睛像极了赵青瑾，一见林红旗就拉着他的一只手指不放。

朵朵也在旁边，小董阿姨就让朵朵喊林红旗和小宝舅舅，林红旗她是喊了，对着小宝却只是笑，死活不肯叫舅舅，只肯叫哥哥。还要拉着小宝的手带他去玩。

小宝以前也是跟她玩惯了的，一被拉就跟着走了。林红旗往小芽芽怀里塞了个来的时候买的红包，里面装了二十块钱。方玫不肯要，说林家早随过礼了，林红旗说这是舅舅单独给外甥的，朵朵那时候他是没赶上，这一回还能不收么。方玫死活让站在一边的方柔把钱给林红旗塞回去，方柔却不肯，只是站在那儿望着林红旗笑。

方玫也被逗笑了，连说算了算了，女生外向，这还没结婚呢，就不听姐姐的话只听对象的话了。就全当给他们做媒的谢礼了，等他们结婚的时候再还回去吧。说得方柔脸都红了。

小宝跟着哥哥和未来嫂子玩了不到两天就受不了了，宁愿在家里数蚂蚁。这两个人太黏糊了，天天把他酸得牙都要倒了，说的都是一堆没有营养的废话。他哥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说得出来的。林红旗想了想，干脆把他丢到了楚家和季家去。前天去看四位老人的时候他们还说太无聊了，让这小子去陪着老人说话吧。

小宝这倒是挺愿意的，两位老将军肚子里都有说不完的故事，还能跟着勤务兵学个一招半式的，比在家里强多了。

季爷爷这些天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孙子从苏联叫回来。

82年前，华国和苏联的关系并不是太好，几乎到了破裂的边缘，驻苏联大使馆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季语明那个饭馆是可以起到获得一部分情报的作用，也能补贴一部分大使馆的开支，但是也让季语明站在了风口浪尖。爷爷就老是担心他的安全。

季语明却不肯回来，说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也交到了不少朋友，囡囡也在苏联已经适应了。而且，他觉得自己现在在苏联很有用。

季语明在莫斯科开的饭店名字就喀秋沙，并没有把国内的八大菜系直接搬过去一个两个的，这个饭店里，主营的就是肉：手把羊肉，烤羊肉串，各种卤肉，酱牛肉，烤鸭，烤鸡，蔬菜都少。还想办法从国内弄过去了好多白酒，二锅头，汾酒，洋河大曲什么的。没办法，苏联的青菜也少，这些菜的粗犷的风味也合了苏联人和各国情报人员的脾胃。特别是羊肉串，没有人能抗拒得了的。白酒也是，特别对苏联人的胃口，他们尤其喜欢喝二锅头，说这酒够劲。

他们这个饭店，其实已经算是打了明牌，都知道无数苏联克格勃的眼睛都盯着呢，所有人都小心翼翼不敢出一点差错。

这些情报人员也是个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越这样，来这里吃饭的人越多。尤其是美国人和英国人，每天晚上几乎都要来吃烤肉。

天热了，季语明索性让人在店外面摆了桌子，晚上在外面烤起了烧烤。每天晚上，外面都乌泱包泱的人，里面八成都是各国的情报人员。

这些人手里都有的是钱，也不嫌贵，季语明就狠狠心，把价格定到了成本价的将近十倍，就这这些人也不嫌贵，一个人能吃五十串羊肉串还说不够。

从国内出来的厨师们都已经麻木了，外国人真的是，这钱都不是钱吗？要知道，这赚的不是人民币，这都是外汇！一开始定菜品的时候厨师们还觉得季语明就是儿戏，现在才知道，外国人的胃跟中国人就不是一样的！

挣钱是挣钱，但是确实是很危险的，这里的人太杂了，来吃饭的人很多都带着枪，季语明经常晚上抱着妹妹担心地睡不着觉。

爷爷让他回去，但是他知道，短期内自己是回不去了，一回去，克格勃更觉得他有问题。

囡囡已经慢慢长大了，学了一口地道的俄语，汉语倒说得不好，只有叫哥哥叫得溜，脾气也像一个正经的苏联人，季语明想教她汉语，她老是不好好学。不过被苏联的牛奶牛肉养得身体倒是很壮，跑起来跟个小牛犊子一样，保姆把她当亲生女儿，也不用季语明操太多心。

季语明考上了莫斯科音乐学院，秋天就要入学了。

他实在是挣了很多钱，除了寄回去的，给妹妹攒的，还有不少，也没地方花去，就经常请常客们吃饭，喝酒，特别是那些一看就是克格勃的人。那些人和英美这些外国的情报人员相比手里可紧多了，给吃肉喝酒就没有拒绝的。一来二去，季语明也交到了不少朋友，整个人的气质，也慢慢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