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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毛不思和马明义的注视下，缓缓张开了紧闭的双眸，那是一双军人的眼睛，带着勇气，带着探究，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1dquo;嗨。”毛不思率先打破僵局，任凭是谁，忽然来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时代，也多少会惊慌，她尽量缓和下气氛，让彼此之间的精神不要那么紧绷，&1dquo;又见面了？”

  &1dquo;尔是何人。”对面的将军显然没有和毛不思寒暄的意思，单刀直入。

  毛不思现，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无论是什么地方面对谁，她的寒暄总是以失败告终。

  而接下来&he11ip;&he11ip;毛不思扫了一眼身边的马明义，他十有八九又要毫无铺垫的直奔重点了。

  &1dquo;你已经死了，你的朝代也灭亡了。”马明义一开口，就丁点不给对方缓和的余地，至于对方的感受，对马明义而言，那是什么东西？

  &1dquo;我为何信你？”将军面无表情，对马明义口中的事情，也无太激烈地反应。

  不愧是将军啊，不愧能率领千军万马啊，这心理素质，一看就是个做大事的人。

  &1dquo;这是留声机，这是台灯，这是西洋传过来的时钟。”马明义随意点了点身后，又撩起衣摆，掏出黑漆漆的黑管，熟练的上膛，冲着身旁的沙就是一枪，子弹紧紧地镶嵌在沙内部，枪管还冒着丝丝烟气。他动作来的太迅，连毛不思都没有准备，被抢响吓的一个激灵，&1dquo;这玩意可以轻而易举地穿透你的盔甲。”

  毛不思怕马明义的举动引起对方的敌意，忙跟在后边补充道，&1dquo;你放心，他不会伤害你，你已经死了，这玩意伤不到你的。”

  马明义内心无语，每次事情结束后，毛不思总会喋喋抱怨说他开口不留情面，可是她明明补刀补得比谁都狠。

  不经意才最伤人。

  马明义抬眼，如果眼前这种能被称之为人的话。

  &1dquo;我知道。”将军面容不改，他点了点自己的头盔，&1dquo;我这里能感觉到你说的都是真的。”

  &1dquo;你夫人死了。”有些话，早说晚说，总是要说的。

  提到涟瑟，将军冰冷的表情才有了松动，他怔了许久，才咧咧嘴角，自嘲道，&1dquo;毕竟她不能长生不老。”

  &1dquo;她跟你死在了同日，就在你被利刃穿透心脏的那一刻。”马明义向前两步走，他靠近将军，&1dquo;那日，你看到的不是幻觉，是她拼尽了一切，去见了你最后一眼。”

  马明义闭上眼回忆涟瑟消散前的的瞬间，他与将军神识相通，他能看到他所有的一切。

  他看见涟瑟向他跑去。

  他看见一只箭羽扎进她的胸口。

  他听见她说：嫁给夫君，涟瑟这辈子，莫说一日，便是一炷香，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后悔过。

  啪——

  眼泪落在地毯上，原本傲然挺立的男人，这会儿捂着脸，眼泪就这么从他指缝里流出来。

  &1dquo;我说好要陪她去江南看看的，说好要她一辈子安稳享福的，说好要和她白头到老的。”男人弓下身子，身上的铠甲幻化成了青布衣衫，&1dquo;可我一样没做到。”

  他是个将军，此生都奉献给了沙场和边疆，哪怕他把此外的所有感情都给涟瑟，她能得到的却还是那么少，那么少。

  &1dquo;叫她一起走吧。”毛不思也跟着蹲下，盯着他腰间的玉牌，&1dquo;那么好的女子，别再让她为了你，染上更多的仇恨。”

  窗外的月亮那么圆，红的骇人。

  腰间的玉牌是涟瑟自幼戴在身上的，那是她最贵重的东西，她就是那样好的人，总想把所有最好的好东西都给他。玉牌入手温润，他小心翼翼地摸着，就像离开家后的每一天那样，他轻声开口，&1dquo;涟瑟。”

  邺城立在城墙上的男人忽然没了言语，他体内的暴戾突然平息下来，他喉咙里挤出细小的回应，那不是肖大帅的声音。一个身体，两副正在相互吞噬的力量交缠不停，其中一股突然安静下来。

  &1dquo;咱们回家吧。”千百年的岁月变迁，他们那里还有家。

  那便一起共赴黄泉吧。

  &1dquo;夫君。”肖大帅立在城墙上，脑海中的呼唤盘旋不去，眼泪就这么顺着眼角滑下。

  &1dquo;下辈子，下下辈子，我还是要娶涟瑟为妻。”

  将军话音落下，承载在这个名字上的爱恨情仇立刻消散如烟，千百种力量从四面八方冲击而来，撞进了将军的心里，也撞到了周边的花盆景栽。

  马明义被突如其来又骤然消失的力量撞得直往后仰，最后顿感身体一轻，整个人就被从刘寻的身体里撞了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出来，以一条魂魄的身份。

  &1dquo;马明义，你&he11ip;&he11ip;”这股力量来的快，去的也快，室内顿时又只剩下了她和马明义两个，毛不思撑着他轰然倒下去的身体，就在眼睛落到他脸庞上的瞬间，胳膊一抖，靠在她肩上的人就这么直直地摔向了地板

  这是毛不思第一次看清刘寻的脸，和马明义并不相同，毛不思立刻分辨出来，她猛地扭头望向屋外，放眼之处皆漆黑，只有几盏廊灯在闪烁着。

  天，没有亮。

  这个认知让毛不思觉得恐怖，鸡皮疙瘩不停的爬向后被，她一开口，声音几乎带了哭腔，&1dquo;马明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