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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太像了!同樣是恭謹守禮的舉止,同樣是順從而委屈的神態,甚至連容貌都像了三分。
可是……
林弈抬手捂住了眼睛。可是他的兒子,早在十年前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他只是習慣性地思念長子罷了。自從十年前兒子離家出走,他再見到少年人總能看出幾分他兒子的影子。或許未必很相似罷,但他總忍不住去想,若是那孩子能活到今日,會不會也是這般模樣。
可無論像與不像,都不會是他的墨軒了。
那孩子性子嬌氣,被他罰了也還想要他陪著。而他總想讓兒子學得堅強一些,哪怕夜裡悄悄去探望,也從沒有在孩子面前表露出半分關懷。
他當時從沒想過,他有一天會這樣後悔。
他至少,應該給兒子上一次藥的。
*
帳外隱約傳來人言馬嘶之聲,林弈揚聲喚了值夜親兵來:「外面何事?」
「稟王爺,是文將軍帶人巡營。」
林弈微微一怔。
四十軍棍不是好捱的,何況白日裡他親自觀刑,文脩背上鮮血淋漓的傷口他是親眼所見。縱使是九宮樓主,也沒有這會兒就傷愈的道理。
若是墨軒捱了軍棍還要帶傷巡營……不會的,那孩子向來嬌生慣養,決不能這般委屈自己。
到底還是不同的。
林弈閉了閉眼,吩咐道:「請他進來。」
不多時,文脩進到帳中。少年衣甲整齊,身姿挺拔,看不出絲毫不妥。
「見過王爺。」
「不必多禮。」林弈望著文脩蒼白的面容,心緒有些複雜,「文樓主,今日多有得罪,萬望樓主見諒。」
「王爺言重了。」文脩道,「王爺治軍嚴明,我素來敬佩。何況軍令如山,不能為我一人亂了規矩。」
「文樓主高義。」林弈嘆道,「只是樓主有傷在身,還是多休養幾日,切莫勉強自己。」
只是尋常一句安撫的話,林弈卻分明瞧見文脩輕輕淺淺地勾了一下唇角。
「王爺不必擔心,這般傷勢不會耽誤什麼。」文脩收斂了笑意,神色平靜道,「如今滅霆才是第一要務,至於其餘諸事……都不打緊。」
林弈微微頷,目光落到了輿圖上:「劉邵即敗,霆國再無可用之人,攻破沈黎指日可待。」
文脩聞言,也走到輿圖前,「王爺準備如何用兵?」
林弈屈指輕扣著輿圖:「吳耿兩位將軍從陽泉進兵,本王帶大軍走晉熙,分兵兩路,合圍沈黎。」
文脩輕笑一聲,抬手指點輿圖:「從此處走有一小路,沿途並無關卡阻礙,直通沈黎城南。」
林弈大喜:「此言當真?」
文脩頷,從懷中取出一張輿圖遞與林弈。這輿圖不過巴掌大小,僅繪了霆國地形,但山川地形標的清楚明白,甚至比林弈所用的更詳細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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