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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声音把6宵从幻象里拉出来，但鼻尖还是能闻到可怕的血腥味。

  梁怀钰看到6宵浑身一抖，抓着他衣袖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6宵脸色也惨白，浅色的瞳孔空洞黯然残存恐惧，被唤醒的瞬间，豆大的泪珠掉落，像只会哭的玻璃娃娃。

  梁怀钰给他把泪珠揩掉：“宝贝儿？吓坏了吗宝贝儿？没事啊，没事的，我在呢……”

  6宵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梁怀钰不得已放弃对付这些泪珠子，转而把6宵紧紧抱在怀里：“不怕，不怕啊宝贝儿，已经没事了，乖，放松一点……”

  梁怀钰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带离了旋涡中心，他们站在商场的入口，冷风吹得6宵耳廓痛，思绪却清醒了些。

  只是头脑一旦清醒，感官知觉也会复苏。

  6宵心口胀痛胃里翻搅，忽然胃像被翻过来拧了一转，痛得6宵眼前都黑了一秒。

  他只来得及推开梁怀钰，踉跄着趴到入口玻璃门前的垃圾桶上吐了起来。

  梁怀钰从身后搂住6宵，替他把围巾摘下来，手在他脊背上不停轻拍安抚。

  6宵吐得太厉害了，弓起的腰背崩得紧紧的，全身都在抖，他似乎不太站得住，全靠梁怀钰抱着才没跌到地上。

  6宵食量一向不大，今天一整天也没吃多少东西，几乎是几口就吐了个精光。

  胃里空了后，6宵还是无法停止呕吐，只能不停地干呕，甚至吐得越来越凶。

  梁怀钰按住他胃，隔了厚毛衣都能感到那里在不断地痉挛抽动，弄得梁怀钰声音都有些颤抖：“轻一点，吐轻一点宝贝……”

  只是他的话太过于苍白，6宵吐得耳鸣充血，大概根本就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还是一边噼里啪啦掉眼泪，一边剧烈呕吐。

  梁怀钰不得不加大力道压住那阵痉挛，俯身吻了吻6宵的耳廓：“停下宝贝，真的不能再吐了。”

  这次6宵好像听到了他的话，又是几下重重的喘息后，终于堪堪停止呕吐。

  但胃痛还在不断叫嚣，折磨得6宵直不起腰。

  梁怀钰拿出水给6宵漱了漱口，又拿纸把他脸上的泪汗擦干，才轻轻抱起6宵往停车场走。

  他把6宵轻柔地放到后座，加热坐垫打开暖气，又打电话叫了个代驾，再坐进后座抱住6宵。

  短短一小段路的功夫，6宵额头脸颊又出了一层汗，梁怀钰给他擦干，又脱下6宵的羽绒服，手从毛衣下摆伸了进去。

  6宵的里衣全湿了，黏黏糊糊贴在身上，冒着寒气，这么下去肯定生病。

  梁怀钰想都不想下车去后备箱里取出厚毛毯，把6宵上衣扒光，拿毛毯把他严严实实裹住，再把羽绒服搭在身上。

  车里暖气很足，这样至少不会再着凉。

  6宵胃还是很痛，难受得说不出话只能出本能的呜咽。

  几乎是哼出声的立刻，额角就被温暖的嘴唇亲了一下，梁怀钰的手穿过毛毯覆上作乱的胃腹，热度一下子传了过来：“疼吗宝贝儿？”

  6宵很瘦，身上的皮肤也很薄，梁怀钰能清晰感受到他胃腹冰凉，底下的器官比起刚才消停了些，却还有些轻微的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