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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一瞬间就安静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只有桂花清甜悠远的香味融化在空气里，风一吹，便黏在了人的梢眉间。

  .

  既然已经被现了，也就没有躲藏的必要了。

  季书言破罐子破摔，拉开了玻璃门，犹豫着冲段执打了个招呼，&1dquo;晚上好？”

  段执挑了挑眉，嗤得一声笑了出来，他坐的是靠着庭院边缘的长型沙，随手拍了拍软垫，&1dquo;要过来坐坐么？”

  季书言想了想，走了过去，他走近了才现段执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几罐啤酒，已经喝掉了两罐，空气里一股淡淡的麦芽香。

  段执问他，&1dquo;你是睡不着吗？”

  &1dquo;嗯，”季书言说，&1dquo;本来想出来转转，没想到你也在这儿。”

  段执笑了笑，知道季书言多少听到了他刚才的谈话内容，他心里也没多不自在，反正他在季书言这里，早就不清不白，但刚和他爷爷还有姑姑吵了一架，心里也说不上多痛快，又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1dquo;你听到多少了？”他漫不经心地问季书言。

  季书言犹豫着，&1dquo;没听到多少，我不是故意听的，就听到了最后两句。”

  但就这两句，信息量也够大的。

  他看了看段执在柔和月色下也锋利冰冷的眉眼，又问了一句，&1dquo;你是为出柜跟家里吵架吗？”

  段执&1dquo;嗯”了一声。

  他望着院子里那棵桂花树，想起自己家的院子里也有这样一棵桂花，就开在他的书房门外，从春到冬，四季常在，也不知道现在那棵树开花了没有。

  他能感觉到季书言在旁边欲言又止，像是想安慰他又组织不好语言，他笑了笑，主动开口道，&1dquo;不用安慰我，我既然会跟家里出柜，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这一切都在我承受范围，”他转头看着季书言，&1dquo;其实现在比我想得还好一点，我暑假就跟家里摊牌了，因为他们忙着给我相亲，我就在家族聚会上直接说了我喜欢男人，把我爷爷气得疯，拿着拐杖在揍我。叔伯都在要我向爷爷认错，姑姑倒是舍不得骂我，却一直在哭，好好一个家被我搞得乌烟瘴气。这中间几个月他们都没再联系我，直到刚才，我爷爷突然给我打电话，问我改了没有。”

  他回答没有。

  改不了，他这辈子都不会改。

  他又喝了口啤酒，看见旁边季书言神色凝重，还开了个玩笑，&1dquo;季叔叔，你这么严肃干嘛，是觉得我太荒唐了吗？”

  对季书言这种克己受礼，一辈子都规规矩矩，把照顾好家庭当己任的人来说，他的行为大概足以称之为轻狂孟浪。

  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式，明明可以拖着慢慢软化，他却偏要选这种不留后路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