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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之后,月松命令常和喜子到村口协助警戒,让其他兄弟稍作休息,然后与老村长、彪子一起商量确定下一步行动计划。
“罗队长,你刚才说‘不过……’,请你把刚才没讲完的话说说看。”老村长说。
“哎,我是在想,鬼子的扫荡清剿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无论他们怎么调整作战计划,始终有一个问题得不到解决,那就是小股部队出动容易被新四军围歼,大部队出动却又找不到新四军的影儿。我估计鬼子已经意识到,紧靠占地盘,封锁路面和物资,都不能从根本上打败新四军。新四军虽然武器装备差,单兵作战能力也不如鬼子,但新四军最大的优势是,背后有千千万万的中国老百姓。因此,要找到打败新四军的最好方式,是切断新四军与千千万万中国老百姓的联系。所以,刚才老村长您在说寻找假特战队的法子时,我忽然怀疑,鬼子假特战队的目的,不是杀几个老百姓,也不是单纯地找到新四军大部队的位置,毕竟,新四军大部队的位置是在不断变化的。鬼子的目的,或许就是要找到新四军与百姓的联系,并切断之。”月松认真细致地分析道。
“嗯,罗队长分析得很有道理啊。”老村长一边摸着自己的羊角胡子,一边微微点着头说。
“队长,这么说,假特战队不再是找咱们师部团部,也不再是完成某个具体的作战任务,而是一个穿着特战队外衣的特务队?”彪子问道。
“差不多,如果我们的假设成立,那么这支假特战队的威胁,比直接实施‘斩行动’的鬼子特战队的威胁还要大。”月松继续分析道。
“威胁还要大?怎么**儿啊?”彪子有些不明白。
“你想啊,新四军作战的大量情报从哪儿来?表面上看是我们地下党的功劳,但实际上呢,正是千千万万老百姓的帮助和掩护,才使得鬼子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深渊啊。”月松说。
“嗯,罗队长,高见!”老村长对着月松竖起了大拇指。
“你再想,新四军没有枪支弹药,还可以从鬼子手中抢,可没有粮食,没有根据地呢?恰恰这些都是老百姓给我们的。再说了,我们之所以能够建立起一个庞大的情报网络,这其中,该有多少老百姓在默默无闻地给我们工作?”月松进一步分析。
“哦,明白了,老村长,咱们得赶快行动起来啊,万一……”彪子又开始急了。
“哈哈,胡队长别急,我已经让三个小伙子出去打探去了,与县大队联系的人也已经去了。”老村长笑着说。
“哦,还是老村长想得周到啊。”彪子高兴地说。
“老村长,我看,还得再派几个人出去打探,这个假特战队,可能会威胁到新四军的整个战略计划。”月松想得更远。
“成,我再叫几个小伙子去。”老村长满口答应。
“那好,时间也不早了,彪子安排好明哨暗哨,加强防范,老村长您也早点歇息!”月松说完,和彪子一起与老村长道别,到老村长安排的房间休息去了。
月松回到房间,脱下装备和军装,躺在床上,掏出揣在怀里,已经被自己的身体捂得暖暖和和的,那封丹枫给自己的信,小心翼翼,万分珍惜地拆开,丹枫用心爱的钢笔写的秀美的字,就呈现在了月松的眼前。
月松认真地阅读着恋人给自己的信,在信上,丹枫说:
“月松:
你好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少天,就像做梦一样,我梦见你来到了我的窗前,像蓝天上一朵悠悠的白云一样,小心翼翼地,在我的心里慢慢的飘啊飘啊。
忽然你就飘到了我身边,我听见你在我耳边窸窸窣窣的,像个女孩子一样,说着些我听不清也记不清的话,不过,有一句话我听清了,也记在心里了。你知道是哪一句吗?呵呵,不告诉你,等你平平安安地回来了,我再告诉你。
手上没劲儿,字写得不好看,不许偷笑!
二叔告诉我,在我昏睡时,你回来了,就在我病床前,还跪下了,是真的吗?二叔老爱蒙我,那个老坏蛋,他有没有把那支勃朗宁送给你?他要是敢不送,小心我刮他鼻子,刮得红红的。
……”
月松掏出怀里的那支勃朗宁,小心地把玩了一番,还偷偷亲了一口,又面带微笑地继续看信。
“第一次见到你时,看着你昏睡在病床上,我就想,你一定会醒来的,大英雄是不许偷懒的,还有好多好多的鬼子等着你去打呢。
呵呵,真的你就醒了,可你还真坏,一醒了就老盯着人家看,你也真傻,我吼了你一声,你就怕了,真不像个大英雄。还有啊,敢一个人在林子里打鬼子,怎么就那么怕打针呢?瞧每次打针时你那样儿,就像我要吃了你一样。
对了,你的兄弟们都还好吗?我挺想他们的,就是那彪子,最坏,每次见到你,他都要说些怪话,等你们回来了,我要你在我面前惩罚他,罚他站军姿,傻傻地站着,不准说一句话。哥原来挺爱笑的,现在不笑了,他心里有事,你别太为难他。大壮最憨了,……”
丹枫一提到大壮,月松立即把信捂在自己的胸口,大壮憨厚的笑声又在月松耳边响起,两行热泪,顺着月松瘦削的脸颊,慢慢滑下来,滴落在信纸上,无声,无言,地诉说着人世间最珍贵的情谊。
月松舍不得一次把信看完,更不想继续沉浸在失去兄弟的痛苦中,“革命尚未成功,诸君仍需努力”,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月松要把对兄弟的怀念,化为对鬼子的痛恨,杀鬼子,就是今天明天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