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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夏芋给殷阿婆拍生活照，嘱咐殷阿婆在房间里随意逛逛：“就假装我们不存在，做您平时最常做的事情就行。”

  最开始殷阿婆还有些无措，好在她耳朵背，听不见频繁响起的快门声，逗一逗豆丁就放松了许多。

  她给自己洗了一颗苹果吃，又给豆丁煮肉，颤颤巍巍地撕成细条，放在他的食盆里。

  随后拿出干燥的软布，缓缓走进卧室，擦拭一张张照片，同照片里的人讲话：“小姐，我今天终于给豆丁拍照啦~”

  “以后他走了，我就能时常看看他，这样就不会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今天的苹果还是很硬，放了三四天了，吃起来太费力，以后还是蒸来吃吧。”

  “诶，你看我头上的花好看吗，你是不是最喜欢杜鹃？”

  “唉，到头来也没跟小姐一起照一张照片，真是白活了。”

  ……

  “不过能遇见小姐，也不算白活。”

  夏芋快按动快门，泄一般地记录着，挽留着，镌刻着这些场景。

  正午的阳光那么刺眼，灼得在场的每个人都红了眼眶。

  .

  去送照片的那天，邱阿婆、甜甜姐以及她们的几个老姐妹都在，殷阿婆下不来床，抱着相册看了一遍又一遍，时不时问身边的人：“这个是我吗？”，“我还有这个样子的？”

  她的老姐妹也奇地不行：“是是，这是你！哎唷，小伙子可真厉害，把我的老姐姐照得真漂亮！”

  夏芋和甜甜姐换了个眼色，点点头，换甜甜姐走到床边，“阿婆，我也没什么能帮您的，正好现在科技达了，能合成照片了……”

  殷阿婆眨巴眨巴眼睛，不懂她的意思。

  甜甜姐从包里掏出一张装裱好的相片。画面里，19岁头戴杜鹃花的大小姐与9o岁头戴杜鹃花的殷阿婆一起站在花团锦簇的阳台上，两双明眸都含着脉脉的情谊，凝视着虚空里最心爱的人。

  “哎，哎……”殷阿婆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将相框紧紧扣在胸前，只管掉泪，嚎啕如天真稚童。

  拿到照片的第三日，殷阿婆便走了。

  旧旧、真真假假的照片摆了一屋子，近百年的时间颠倒又错乱，青梅初长的回眸，勇敢坚定的契约，风华正茂的热烈，耋耄蹒跚的厮守……

  殷杜鹃心满意足地阖上双眼，同一日的初晨，她的“老伴儿”豆丁趴在她的腿上，一起从容地坠入长眠。

  第4o章第4o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