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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君说没哭就行，继续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过了一会他又回来了，手撑桌，想了一会后说：“我有眼睛。”

  他阴魂不散，就像刚才突然而起的风，缠着韩知不肯放，韩知本来缓下去的情绪又起来了，不知道是因为挥之不去的郑君而哭，还是因为考差了本身，总之眼泪先行而下，簌簌而流。

  郑君想说他娇气，两个字咬着舌尖，让他说不出来，最后他没有办法，只能说：“别哭了。”

  “没有哭。”韩知说，“谢谢。”

  郑君不善安慰人，他现在宁可韩知像以前那样喜爱偷摸老虎屁股，大胆且无畏，也都好过现在偷偷找个角落哭。韩知这幅样子极其少见，它让郑君说不出任何埋弃的话，甚至觉得他像一枚打磨光亮的珍珠，是要被小心呵藏起来。

  郑君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他慢慢而来，又急匆匆地走，把韩知独自扔在了教室角落，他本来和韩知没有任何关系，他的举止行为挑不出任何毛病，但郑君有一瞬，感觉自己做了逃兵。

  他在刚才看着韩知哭红的眼时，想着，他其实也挺好看。

  又想到韩知和不少人有关系时，他的唇角徐徐慢慢地压了下来。

  六月底，能查分了。

  6亦温自己紧张，但没说，把账号密码悉数扔给薛城，自个儿躺上床去睡觉了。

  薛城一时成了香饽饽，谁都盯着他瞧，白玉盯着不放，班主任老谢那，也是数次打电话过来催，催得薛城耳朵都起了茧。

  查分网被挤爆了，薛城没能挤上去，好在手机早早收到了教育局的短信，他填了自己的号码，接了两个人的分，这一看，嘴就没合住，劲站那儿傻笑了半天。

  6亦温是被薛城吻醒的，薛城摸到了他的床上。

  在突如其来的短暂清明里，他的五识又随之被薛城封闭，6亦温睡得没缓过神，被动闭着眼，抬起了后颈，他的脖颈修长，喉结上下滚动，薛城摸到了，拿大拇指粗粗磨砺，他把6亦温脆弱的脖子握在掌心，不舍得用力。

  6亦温这几天太瘦了，薛城把6亦温翻了个身抱在身上的时候，能用身体去感受他的剧烈消瘦，他一直知道6亦温在愁什么，他的高考是他和6亦南唯一的出路，但薛城一直想让他知道，自己也是他最坚固的后盾，他不用害怕。

  他们在黑暗中相抵，窗帘遮挡所有的光，也似乎排斥了外面的一切响动，6亦温的耳边只有薛城的声音，薛城不像以往那样聒噪，他没有说话，只有无尽和缠绵的喘息如风游荡，无处不在，6亦温听着听着，浑身渐渐燥热了起来。

  但他在抽空的清明中还想问：“成绩？”

  刚说出两个字的音，被倾身而下的薛城悉数吞入肚中，薛城说，闭眼，6亦温好似被他蛊惑了，闭上了眼睛，茫茫然再听不进别的声音，他在这一刻难得抛弃了日思夜想的结果，在薛城的引导下，和他一起沉浮。

  操，到底多少分，但席卷他全身的东西如同水流一般湍急，6亦温没空再去想。

  结束的时候他累得手指懒得动，有气无力又倔强地终于得空问：“几分？”

  说罢他看了眼薛城的脸色，满足、满足，特么都是满足的样，不像是不好的模样。6亦温在刚才中途猜想是不是因为考差了所以薛城不高兴，他这一不高兴就要做点沉溺的事，想想也有道理。

  于是身体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好似冰火两重天，于是更加敏感。他尽力去满足薛城所有的要求，这是他自从跟薛城有关系以来，最为听话的一次，甚至由着薛城为所欲为，他是豁出去脸了，只要薛城高兴就好。

  所以，到底几分，6亦温耐不住了，各种想法磨得他脑子疼，哑着嗓音迎上去，伸出手：“手机给我。”

  薛城把手机给他，趴在床上用脸蹭了蹭被，头挠得乱糟糟，6亦温这样瞧着他就觉得好可怜，他已经开始在心里打起了安慰人的腹稿，岂料刚翻开短信，就看到了两人的分，一前一后地来。

  说名次，他有全市第二，薛城第四。

  这大概是祖坟冒了青烟，6亦温都始料未及，盯着那张手机页面移不开眼，他半跪在床上，脊背低伏，头垂在了脸颊边。薛城翻了身，拿手撑住脸，看着6亦温的头觉得颇为碍眼，打扰他看男朋友了。

  “操，所以，”6亦温去踢他，“妈的你故意的吧，吓得我不行。”

  薛城捉住他的脚踝挡住他的动作，回忆刚才的滋味，没皮没脸：“其实你刚才挺满意的。”

  6亦温破力，越过薛城的手踢在了他腰腹处，咬牙：“迟早废了你。”

  “废啊。”薛城把手张开，无畏道，“舍得吗，舍得就来。”

  6亦温把被子拾起扔在薛城脸上，拿着他的手机去刷班群，班级群里炸开了锅，6亦温点开看到一排不少的恭喜，他下意识地一一回：“谢谢。”

  用了薛城的手机，说得太温柔，连老谢都跳出来：“薛城你今天改性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出分后英语分数奇高的韩知插话进来，意有所指地说，“可能不是本人哦。”

  薛城从身后拥吻6亦温，瞧着手机里的句子不开心：“都说我凶，我哪凶，对你最好了。”

  “对。”6亦温把手机扔开，任由他亲，闭着眼说，“是不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