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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二（第2页）

他觉得自己几乎都要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晃荡，如今康羊羊对他的坦白，让他感觉至今为止一切的付出和努力都像是笑话…

离开是为了守护，是为了那来自于宇宙之中的力量不会波及到他们的家园，而如今却被一句轻飘飘的“早就在了”而打破这份意义。

丽羊羊知道他有些冲动了，于是起身按住了他的肩膀，她的内心此时也是百感交集，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我…我……康羊羊，我知道你现在的坦白是不想再欺骗我们…所以我要清楚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丽羊羊…”康羊羊知道，这个平日儒雅随和的夫人此时的语气如此沉重，定是也强压了她的情绪，他握着拳头低下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她。

“你说的没错，我们决定不再遵守约定，向你们坦白。”坚定的女声从门口那边传来，几人都向那边看去。

康羊羊略带吃惊的叫了来者的名字：“凌凌，你怎么来了？”

“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我说不上什么大义，但是哪怕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们也必须采取行动了，老康…把一切说出来吧，盘羊族的…不对，我们、阿信他们，村长，和狼族的约定。”凌羊羊走入室内，来到了几人身旁，她握住了康羊羊夫妇手，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狼族…』智羊羊听到这个字眼，看向康羊羊夫妇眼神都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好…阿智，丽丽…你们冷静的听我说。”康羊羊像是鼓足了勇气，他紧紧的攥着凌羊羊的手，两对夫妻就如此对视着，“一切都发生在那个陨石降落的时候…那时的我们族群，面对这未知的力量，表现出了慌张，但是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是坚决守护领地的种族…如果说离开，不如让我们去死。”

“可是，为什么不求助？”智羊羊问道。

凌羊羊苦笑一下，她叹了口气说：“阿智，你应该还记得，当初你第一次来我们领地的时候，暖暖给你无意间说过的白狼吧。”

“白狼…”智羊羊点了点头，“嗯，因为觉得很奇怪，所以我现在还记得。”

康羊羊夫妇相视一眼，互相攥紧了手，康羊羊接着说道“那只白狼…正是狼族的现任首领。”

“狼首领？！”智羊羊同丽羊羊一样震惊，他们几乎同时起了身，随后像是知道了失态，又低下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丽羊羊蹙了眉头看向康羊羊：“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狼首领会在盘羊族？”

“大概…应该是我们还没接触到族内事务的时候，我们的村长就已经在与狼族有联系了……不，或者说更早，包括更前面村长与狼族的历代首领，他们一直以来都保持着联络。”康羊羊沉声说道。

智羊羊面色有些难看，如果真的像康羊羊所说，他不清楚盘羊族到底打着什么样的算盘：“你们究竟想做什么…难道不知道狼族与整个羊族的冲突吗？族长…族长知道了肯定不会…”

没等智羊羊说完，凌羊羊就抢过了话：“族长一直都知道……这是一份，羊族首领与狼族首领的契约，也是我们盘羊至死都要守护土地的原因。”

康羊羊叹了口气说道：“阿智…您的真的不觉得奇怪吗，若是狼族首领真的要一举歼灭羊族并食我们血肉，为何不早派出兵力…无论科学技术还是体魄，我们本就与他们有种族的劣势。”

“……契约…契约是什么。”智羊羊让自己强装镇定，但是他比谁都清楚自己那颗悬着的心，在不断的跳动，像是要冲出胸脯一般。

“维持着种族对立的表面做派，转移仇恨与战火，让一切的矛盾远离盘羊族的领地……因为这里的土地…沉睡着他们的躯壳，这是唯一可以与妄图颠倒世界的人对峙的筹码。”康羊羊一字一句的清晰的说出。

智羊羊不解到：“他们是谁。”

“旧时代的牺牲者…我曾偷偷的听村长与族长交流的时候说过，那二位将他们称作‘真正的狼族’。”康羊羊直视着智羊羊的眼睛，眼神中无不表露着他的真诚。

“真正的狼族…”智羊羊皱了眉头，“为什么我没有见到过，他们在哪？躯壳又是怎么回事。”

凌羊羊抿了抿嘴，她不想让丈夫一个人承担太多，于是上前一步接话道：“阿智，你应该知道，我也是绵羊族的…虽然和你们并不是一个草原。”

“嗯…但是这个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智羊羊如今只想知道答案，于是很直白的回答了凌羊羊。

面对他如此态度，凌羊羊反倒只是淡淡的苦笑一下：“我在嫁入盘羊族之时，就知道了老康是下任村长继承者的身份，而现任的村长似乎为了让我这个外来者也能成为辅佐老康的力量，于是在某天，他叫了老康之后，特地嘱咐把我也带去…而去赴约的地点，正是白狼…狼首领在盘羊族中心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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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羊羊回忆似的抬起眸子，晶莹的眼睛透着光，就像粉红的水钻一般：“我刚去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但是狼首领似乎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开口对我说‘如果你现在走了，恐怕你在未来，会连容身之所也失去’，我当时对这句话感到很吃惊，于是愣在了那里。”

“就在这个时候，村长走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信羊羊夫妇，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们，不过有了同族，我也安了几份心……他的房间有一个很大的书柜，我就看到他在那里捣鼓了几下之后，书柜竟然滑开，随后露出了一条暗道。”

“暗道？”丽羊羊眨了眨眼，“难道下面的，就是所谓的真正狼族的躯壳？”

凌羊羊淡淡的笑了笑：“下去之后…我没有看到什么狼族，反倒是一块巨大的水晶，静静的立在暗道后那个房间的正中央…它闪着微微的光亮，在这个漆黑的室内之中异常的显眼。”

“那是什么…”智羊羊说道。

“丽丽说的不错…这就是所谓的‘真正的狼族’的躯壳，失去了灵魂，将一切献给自然后，投射在地面的模样。”康羊羊拍了拍凌羊羊的肩膀，示意接下来他来继续说就好，“我并不理解狼首领的这番话，但是有一句话令我印象深刻——他们献身于自然，于是他们成为自然，自然不会抹消任何人，它只会将他们包容其中。”

康羊羊缓了口气：“他…狼首领说，企图颠倒世界的人，在寻找他们，于是我问他…这些水晶就是全部吗，这里有多少狼？话说回来……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冷血着称的首领这幅表情……他用一种近乎像是致敬与缅怀的神情对我说‘他们一共有800人，如今这里沉睡着798人，这里的不是全部…他们扎根在这片地底，他们是这片土地的根基’。”

“怎么会……这可是…将近一个族的数量…”智羊羊对这个数字表露出震惊，他甚至有些语塞，他从没想过那看似和平的盘羊族，其下竟然是一片巨大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