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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手里的竹笼子&1dquo;啪”一声掉落在地。

  这年盛夏的阳光灼得人睁不开眼，可二哥的双眼却睁得大大的，仿佛生怕这只是个梦，一眨眼就碎了。好半晌，二哥才小心翼翼地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然后终于大笑起来。

  他抬袖狠揩了一把眼眶满溢的泪，上前一把将二嫂横抱起来，语无伦次：&1dquo;我、我们这就去找父皇赐婚！”

  这是我

  第一回看到二哥流泪，平生至今，我也就看二哥淌过两次泪。

  这一夜，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倘若二嫂当初的决定不是留在皇宫，那么今时今日，她和二哥所面临的困局会否好一些。

  就如同半年前的那个雪夜，倘若我没有央求于闲止带我离开，我们至今也不过是天涯两端相识不相知的人，哪怕在暗夜中两两相对，亦能乎情止乎礼，又何至于如今日这般不知所以然。

  大约人这一生中，都会有那样一个瞬间，让今后既定的路为之改变。

  只是二嫂后来又与我说，本来是一刹那才有的决定，可是回头去想，也许从初见的第一面，一切便已不一样了，有的人出现，注定在你的生命中掀起惊涛骇浪。

  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及笄那天，父皇带我去祭拜母后。

  父皇曾爱笃母后，可母后离世后，父皇却甚少提及她，那天，父皇在母后的牌位前默立流泪，说：&1dquo;少年轻狂，或有心结不解之时，难免驻足彷徨，茫然而不知方向。而今回想当初，答案不过五字，且行且珍惜。”

  且行且珍惜。

  隔日大早，我才刚睡着不久，就有人来扰人清梦。

  二嫂在外头叩门，先唤了我几声，约莫见没反应，就推门进来道：&1dquo;别装了，我晓得你已被我吵醒了。”

  我翻了个身，不与她一般见识。

  二嫂又往榻头坐了，问：&1dquo;昨夜你和于闲止孤男寡女的，就没生点什么？”

  我心下抖了抖，仍将眼皮合着。

  二嫂叹了口气，道：&1dquo;罢了，问你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我去问他好了。”

  我一惊，连忙爬起身，作刚睡醒状朦胧道：&1dquo;二嫂？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她嘿嘿一笑：&1dquo;许亦天不亮就来跟我磕头认错，顺道就把你们卖了。”又看我一眼，慢吞吞问：&1dquo;怎么，脸色苍白成这样？”

  我打了个呵欠：&1dquo;哦，可能因为昨晚没睡好罢。”

  二嫂听了这话，却讶异道：&1dquo;怪了，才将于闲止来给我开门时，脸色也不大好，我问他何故，他也说是没睡好。你跟他、你跟他不是真生了点什么罢？”

  我默默无言地看着二嫂，良久，我问她：&1dquo;我大皇兄将你召回京可不是小事，过两日就要启程了，你想好怎么应付他，跟我二哥了吗？”

  二嫂哑然，半晌才干巴巴地笑道：&1dquo;今早沈羽府里的小斯四处找你和于闲止，我看他似乎有要事，就带他来了这里。”

  我纳罕道：&1dquo;沈羽？他找我们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