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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瞪着乐正唯，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而乐正唯只是回以抱歉的微笑。秦瑶歌有些胆怯地看了夜深一眼，说道：

  &1dquo;唔&he11ip;&he11ip;是一个房间，看上去应该是西式风格，家具都比较老旧&he11ip;&he11ip;嗯&he11ip;&he11ip;有一张餐桌，还有&he11ip;&he11ip;后面有一扇门，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he11ip;&he11ip;”

  西式风格的房间，餐桌，那扇门应该是通往厨房——这是夜深从女人端盘子从那里进出来判断的。

  &1dquo;&he11ip;&he11ip;就这些。”秦瑶歌老实地说。

  夜深眨了眨眼睛。

  就这些？等会儿&he11ip;&he11ip;人呢？那开开心心祈祷就餐的一家四口呢？

  有那么一刹那的工夫，他以为秦瑶歌是在开玩笑。但他了解秦瑶歌的性格，她可不会在这种无聊的地方逗人玩，更何况现下的她恐怕根本没这个心情。

  那么&he11ip;&he11ip;是&he11ip;&he11ip;

  &1dquo;就这些吗？”乐正唯代替夜深问道，&1dquo;其它的，比如说&he11ip;&he11ip;人影，之类的？”

  &1dquo;人影？”秦瑶歌有些害怕地回应，&1dquo;我应该看见人影吗？可我真的没看到&he11ip;&he11ip;那个，抱歉，难道说这是什么灵异影片吗？”

  &1dquo;请别在意。”乐正唯轻轻摇头，&1dquo;你看到的完全没问题，就应该是这样。那么我们先走吧，琳琳，还有夜先生&he11ip;&he11ip;虽然很想让你们夫妻再多相处一会儿，但秦女士目前还处于申请探视状态，即便是我也只能拿到最多二十分钟的时间，不然护士长可要大雷霆了，哪怕是我在她面前也讨不了好。不过以后时间还有的是，我们就先让秦女士休息吧？”

  秦瑶歌可怜巴巴地望着夜深，夜深当然也想留下来陪她。但乐正唯最后使用的却并非征询的口吻，而是命令。

  &1dquo;我很快会再来的，你先好好休养。”他只能留下这么一句毫无意义的安慰。

  离开病房，乐正唯领头在前面走着，舒琳则又哼起歌儿来，手里把玩着那厚实的录影带。他们一路无话，约摸走了三分钟左右，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夜深终于忍不住，先开口道：

  &1dquo;我说&he11ip;&he11ip;差不多也能给我解释一下了吧？”

  乐正唯回过头来：&1dquo;你指的是哪一件事呢？录影带里的，还是&he11ip;&he11ip;在那辆公交车上生的事呢？”

  &1dquo;两边都是。”夜深迟疑了一下，&1dquo;&he11ip;&he11ip;这两件，是同一种类型的事吧？”

  &1dquo;哦，意识到了啊，不赖嘛！”舒琳嘻嘻一笑，&1dquo;不过要是都到这份儿上了还糊里糊涂的，那就约等于智障了吧？”

  不去理会这个烦人的家伙，夜深直视着乐正唯。他看得出在这两人中她才是主导者。

  &1dquo;那么&he11ip;&he11ip;我就先解释一下这卷录影带。”乐正唯说，&1dquo;你所看到的，应该和你夫人看到的不同吧？”

  &1dquo;是。”夜深点头，&1dquo;我看到了人，一家四口，围着那张餐桌吃饭。他们说的语言我听不懂，不过我猜他们是德国人。女人上菜，一家人祈祷，然后吃饭，最后收拾。整整十五分钟，我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内容。”

  &1dquo;视频中的地址位于德国巴伐利亚州。”乐正唯说，她仍然保持着那副天成的微笑，现在夜深对这种笑容有些厌烦了，&1dquo;你看到的也没错，这就是视频应有的内容。”

  &1dquo;可你刚才对秦瑶歌说——”

  &1dquo;喂喂喂你着什么急啊！”舒琳眯起眼睛，双目中放出威胁的光，&1dquo;不要急不要躁，对乐正姐姐口气好一点，也不想想到底是谁救了你跟你老婆。要是没有乐正姐姐，你现在指不定在哪儿躺尸呢！”

  &1dquo;琳琳！不许乱说！”乐正唯斥责过舒琳后，接着对夜深解释道，&1dquo;是，我对秦女士也是这么说的。有人，没人，这两种说法都对，我也相信你们两人都没有说谎。就算我说了不算&he11ip;&he11ip;秦女士总不会对你说谎吧？”

  夜深沉默着。他的心里已有某种答案正在逐渐成形，可这不应该&he11ip;&he11ip;这实在太荒谬了，比那天那个幻觉的推理更加荒谬&he11ip;&he11ip;但是&he11ip;&he11ip;

  &1dquo;你所看到的东西，和秦女士看到的并不一样。”乐正唯的语气渐渐严肃，&1dquo;你们俩看到的都没错，因为从你们的眼中所看到的，就应该是那样的景象。你能看到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而秦女士所看到的，则只有那张铺着白布的木桌，自始至终都是如此。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分别，归根究底，是由于你们的&1squo;眼睛’不同。”

  &1dquo;&he11ip;&he11ip;眼睛？”

  &1dquo;拿这个照照吧，看仔细点儿哦！”舒琳从身上摸出一面小圆镜递给夜深。

  夜深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双眼，平淡无奇的眼睛，白色的眼球中黑色的瞳仁，别说在远东，就是放在整个亚洲都是最普通的一双眼。这有什么特别的？

  不，慢着，等等&he11ip;&he11ip;他看到了。他将镜子拿近。他看到从自己的瞳孔正中心，如同一池清水被微尘触动，一圈圈涟漪扩散开来。几不可见，却又真实存在，规律地循环着，似乎永不停止。他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但左眼，右眼，眨眨眼睛，只要注意到了，那东西就再也没有从他的视线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