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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瑜其实有点怕疼的，更不喜欢自伤。第一次划破手腕，他难过得眼角泛红，舌尖心疼地舔了舔伤口。

  可随着一次次取血，他的痛苦仿佛渐渐消失了。6北津知道他只是麻木了，因为少年的面色日渐苍白，面上很少露出笑意。

  还仙草成型那一天，他取了太多的心头血，活活累晕在那株翠绿的草之前。

  还仙草……那株还仙草，在验证对君卿没有作用以后，被6北津自以为正当地烧掉了。

  6北津怔怔地看着少年，想伸手触碰他，揉揉他的头，告诉他不值得。

  但指尖从少年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周遭的情景也好似受了扰动。再回过神来时，6北津看见了“自己”。

  在景瑜的记忆中，他竟然那么不近人情的吗？他竟然不知道，在他取走还仙草的时候，景瑜还满含着期待，叫了他一声师尊。

  “……景瑜。”时隔近百年，他终于回应了少年的期待。

  可已经晚了。

  一种重要的东西，在手中流失的感觉，将6北津笼罩。

  第4o章了却（四）

  6北津不想再看了，他只想好好抱抱景瑜，告诉他，自己以前不是故意的。

  如果景瑜要补偿，他什么都能给他。只要景瑜原谅他。

  可他冲不出记忆，也见不到景瑜。他只能站在景瑜的角度旁观着，看自己究竟是多么残忍地对待景瑜。

  打骂与惩罚已经算是最轻的，他仗着自己对景瑜的了解，一点点击碎了景瑜在意的事物。他断了景瑜的修仙路，用炉鼎来羞辱他，骗景瑜说他的朋友不怀好意、已经被自己诛杀……

  少年生性自由而不屈，怎么会没有起反抗的心思，只是每每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而已。但他会在6北津注意不到的时候，偷偷地哭。有时也会拿起那卷写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竹简出来，愣怔地看，像是想从中找出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招致这种对待。

  他看不明白的。6北津咬紧牙关——因为错的人是他，景瑜做错了什么呢，要被这么糟践。

  他为景瑜悲愤，却太过相信景瑜对他的爱，以至于最终景瑜摔了那卷竹简时，6北津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没有办法接受——景瑜为什么摔了那份期待？他已经不想让自己爱他了吗？

  他不愿意承认，但景瑜痛苦的面容让他回了神。

  6北津回想起方才生的事情。

  景瑜被他下了药，在楼之中无法动弹。然后，那个该死的魔修来威胁景瑜……而自己，自己那时在做什么？在追两个无关紧要的魔修，他以为自己在保护景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