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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陆桥之战3（第2页）

“啊，是啊是啊。也难为我女儿一人在巴斯顿堡守寡，我这重任在身，人在阿卡也不能在她身边陪伴，想想真是愈凄惨啊。”本.阿里大人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弗勒格自然又‘推心置腹’的劝解了一番，两人这才放开了彼此拥抱的对方，然后就像两个阔别多年的友人一样紧握着手，肩并肩踩着红毯向堤岸走去。码头两边本.阿里大人的卫队立即闪开了道路。他们都是威武的撒拉逊武士，个个高大威猛身披镀金扎甲腰挎弯刀，甚至有几个黑皮肤的阿兹狄人参杂其中，想必这些武士应该都是本.阿里大人的私人卫队，否则不会有阿兹狄人位列其中。前面二位‘演技派’大师相谈甚欢，后面的弗兰西却始终没有插话，他只是吩咐了副官留下照顾好带来的骑士和马匹。然后就与迪达大使一起跟在两位戏精身后，聆听观察哥哥和本.阿里大人的一举一动。他觉得这就好象他小时候经常独自一个人蹲在白城（法兰皇城内城）的角落里观察昆虫一样好玩。

一行人走上堤岸弗勒格看寒暄得差不多了，突然表情一转严肃的问道：“大人请节哀顺便，不知道现在贵国情况如何啊？”这态度一变称呼也马上从‘老叔叔’变成了‘大人’。

“噢~我亲爱的王储殿下，6桥地区的情况现在糟透了。我国军队在土中城被打散后，尤里侯爵退到了珀南，收拢了一部分残兵据守。侯爵大人向元老院提出请求，希望返回巴堡驻守，并要求元老院宣布自己是巴斯顿大公的合法继承人和全境保护者。但是尤里侯爵在土中城之战中溃…哦不，先行撤退的行为，已经让他失去了民心和元老院的信任。元老院先以尤根大公失踪为由，拒绝了侯爵大人的提议。后来元老院又以国家紧急状态为由进行摄政，所以现在尤里侯爵大人只能带着残部仍旧驻守珀南高地，而元老院另外任命了法塔赫将军为军队总指挥，重新编练新军组织巴斯顿堡的防御。而我则被加了个外交大臣的头衔派到了这里，接待各国前来增援凯瑟琳堡的军队。”本.阿里无奈的泛泛说道。

“那也就是现在贵国依旧没有选出现任大公喽？”弗勒格默默的说道。要知道海上是基本得不到消息的，从罗法大6东端的法兰驶往巴斯顿的航线要两个多月之久，即使用皇家快船也要一个半月。尤其是自由城到阿卡的这一段，一路上风高浪急几乎没有可以停靠的海岛或港湾，可以说是完全闭塞消息的一段旅程。

“啊～是的，元老院的诸位同僚一致同意厄尔利议长大人的提议。在未能完全证明前任大公逝世前暂缓宣布新的大公继承人。按照本国法律一般失踪一年以上才能宣布死亡，虽然有人目击大公在乱军之中跌下战马，但没有人能证明大公阵亡，部队撤退时也又没能带回大公的遗体，所以元老院一致决定以暂时以失踪的名义来处理。政权暂由元老院全权接管。”本.阿里无可奈何的说道。

弗勒格礼貌的一笑，他心里明白现在巴斯顿的局势与他料想中的一样。本来该国元老院与大公之间素来存在权力争夺，元老院掌握财权和立法权，大公掌握军权和外交权，双方一直在争夺行政权。组成元老院的基本都是巴国罗西克裔的贵族领袖和财团代表，因此掌握财政权的元老院在与历代大公的权利争夺一直中处于优势，因此获得了很多行政权的任命。但这一切平衡却被那三条金龙的嫁妆打破了。

巴斯顿国的财政税收一直是依赖于几个关键城市的商业税收和新月河沿岸罗西克大地主和农民的地租，尤其是对罗西克出口的纯碱和石英砂贸易的税收。也就是说巴国的税收主要来自与本国的罗西克人聚集区。占巴国六成以上人口的撒拉逊人缴税比例很低，尤其是广大西北方荒漠的游牧部落几乎从来不缴税，而且这些撒拉逊巨贾还掌握着利润巨大的对矮人的6桥贸易。自从本.阿里大人当上国丈出任财务大臣后这一切生了改变，6桥贸易的利润通过特许经营和分成的形式源源不断的充实了大公尤根的私库。游牧的撒拉逊部落纷纷进贡臣服也极大增加了大公一边的实力，这使得元老院一度失去了对行政权的掌握。

可是这正局面在土中城一阵后再次生了改变。尤根大公一死，元老院趁着这个权利真空迅夺回了行政权，不仅变相驱逐了原本的继承人尤里，还通过组建新军获得了一部分军权。也就是说只要新大公一天不即位，那么政权就一直会控制在元老院手中，原本抬头的撒拉逊势力也会被进一步打压。所以元老院当然不会承认尤根已经死亡，他们肯定希望这个真空期越长越好，直到他们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傀儡当上新的大公为止。虽然本.阿里算是要被清算的大公派，但在眼下这个阶段也不能对前任大公的国丈太过苛刻，毕竟他们还需要本.阿里这个国丈配合他们把‘大公失踪’戏码演完，而且本.阿里也还代表了撒拉逊势力‘彻底赶尽杀绝’也可能会引起反弹。所以元老院就以明升暗降的方式给本.阿里多按个头衔，把他和平的‘请’出了权利中心。

“啊～不知道元老院的各位大人有没有未来大公的合适人选么？”弗勒格试探的问道。

“本来第一顺位继承人应该是尤根大公的胞弟珀南侯爵尤里，可是现在看他已经名声扫地不太可能得到认可了。其他大公的亲属中有几个血缘比较近的侯爵和伯爵，可是他们要么辈份太高年龄太大，要么辈份合适可年龄太小都不是十分合适……而且都不是适婚的年龄……”本.阿里大人嘟囔道。

“啊，这确实伤脑筋啊。看来贵国目前之乱局确实需要元老院从长计议啊！呵呵呵……”弗勒格略带冷笑的说道。‘最后那句‘不是适婚的年龄’真可笑，元老院怎么可能还让你故伎重施一回？’弗勒格心想道。他看着身边的这条‘胖狐狸’有点琢磨不透，看他的样子虽算得上精明但却不像是深谋远略之辈，难道是迪达大使看走眼了？或者说这条‘胖狐狸’是个深藏不露城府极深的家伙？

“现在凯瑟琳堡现在怎么样了~亲爱的本.阿里大人？”二人正在沉默，王子弗兰西突然从背后插嘴问道。他的态度急切而又谦和，看来他从哥哥那里学得很快。

弗兰西的突然插话让弗勒格和本.阿里都突然惊了一下，本.阿里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忘记了这次法兰来的是两位王子。他马上略带歉意的转身抓住了弗兰西的手：“哦~我亲爱的小王子殿下，凯瑟琳堡现在已经中断补给好几个月了，他们的仓储也已经消耗殆尽了。几乎每周都有信鸽传递传来糟糕的消息，联军组织了几次反攻都失败了。几个月来从石中城和瑞比两个方向，我们都派出的各种补给队，结果都被兽人的狼骑兵给消灭了！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去了……”

“可是堡内之前至少驻扎了两三万联军士兵，夏季时神圣王国的攻势组织了三个军团攻入堡内。除去战损，也就是说现在堡内至少还有三万联军士兵，这么多士兵都无法组织反击么？我研究过凯堡的地图和战报，就算兽人有十万人也不足以在每个正面都部署足够的兵力围堵，我们完全可以补给凯堡啊！”弗兰西不服气的问道。

“什？什么？十万？十万兽人？哈哈哈哈哈哈……小王子殿下您真是太可爱了。哦哦～我忘了法兰离这里相距万里，消息也一定还是半年前的‘新闻’。现在，兽人至少有五个十万！甚至有人说是一百万！！负责运物资的矮人骏鹰队报告您知道么？‘整个6桥狭地只有砖红色的帐篷和靛蓝色的海水’也就是说兽人的大营连绵无际把6地上的每一寸沙土都遮掩住了！”本.阿里笑完认真的说道。

“至少，五十万……？”弗兰西有点震惊的说道。他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大规模的军队，要知道法兰全国的军队加起来也就十万多人，即使最大规模的可汗南侵也就顶多出动不到十几万人。过百万规模的战役他只从有关‘众神之战’和古代尼尔兰帝国覆灭的书籍中读到过，那时他还以为这都是作者为了效果有意夸大的数字。

“是啊，五十万，上一个不相信的就是神圣王国的卡西迪亚斯元帅。当时兽人可能还真没有这么多，但三个黄衣军团投进去鏖战了半个月，最后也被羊群一样轰进了凯堡围了起来……自那之后我们几乎就再也没有过有效的反击了。”本.阿里大人摇着头说道。

“黄衣军团反击已经是夏末时候的事情了，也就是说凯堡到现在为止没有得到过任何补给！？为什么没有组织补给？”弗兰西恍然大悟似的问道，这和他预想的情况大相径庭。他原以为凯堡如果能少量获得补给，物资尚能勉强坚持到年末，可如果是自夏末开始就没有得到过补给的话，那现在凯堡的情况已经可以说是危在旦夕了。

“啊～补给谈何容易啊？三万黄衣军团都没有办到的事情，还有谁能办到？我们倒是组织过几次补给根本就行不通，补给队还没有看见凯堡就被狼骑兵冲散了。现在只有矮人的骏鹰队还能偶尔空投少量药品和急需物资。但是对于三万驻军的堡垒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凯堡……凯堡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本.阿里大人没敢往下继续说。

“那这么说，凯堡现在没有粮食了！而且已经很久了！”弗兰西斩钉截铁的说道，他的大脑迅的推算，从凯堡历年的仓储状况和士兵总数以及黄衣军团带来的变量，以他的推算部队至少已经断粮三个月以上了。

本.阿里大人咂摸咂摸嘴欲言又止，其实凯堡已经断粮将近六个月了。这种军事堡垒的存粮几乎常年亏空，写在账面上的数字跟实际库存相比往往要打个七折还多。虽然如此可他还是强装笑意安慰道：“啊~不过王子们请放心，我们现在已经重新在集结军队了。等各国的军队到齐我们一定能把兽人打回去！现在我们元老院已经为的法塔赫将军组织了三万人的新军，北罗西克大公也派来了五千步兵不日就能抵达，自由城也答应派出他们的舰队和雇佣兵团。现在神圣王国的护教军已经在这里集结了好三千人了，优内公国和下加泰罗公国已经有五千人在阿卡港西北驻防了”。

弗兰西听的面色铁青，他知道这些军队中很多早就抵达6桥了，但各个都畏战不出，谁都不想去跟兽人硬碰硬。可现在凯堡随时都有陷落的风险，如果兽人大军攻过6桥，整个罗法大6都将再一次生灵涂炭。

看着弗兰西憋得说不出话来，本.阿里赶紧继续补充道“哦～教廷据说也有意要派战斗修女启程。哦，哦，还有…矮人共和国的舰队也已经在石中城登6了！据说他们也有上万人，还带了可以出雷鸣和闪电的武器……”

“哦～这太好真是，可是我们两周前在自由城停泊的时候好像…听到的消息是：北罗西克公国北方生了大瘟疫，旧都的不死生物横扫了当地。大公的军队直接就开向了北方。自由城的远征军还远在阿古什大6的占西丛林里，根本没有要上船的迹象。神圣王国的护教军都是些朝圣者没什么战斗力，教廷的战斗修女们倒是挺厉害，可惜人数太少，以现在旧都的情况…在下觉得她们更有可能没上船就会被直接派往旧都了……”弗勒格淡淡的一笑，道出了实情。

是的，相比起远在天边的6桥，罗西克诸国还是更关心旧都废墟的战事，其实自从‘大西征’之后绝大多数圣教世界的老百姓已经好几代都没有见过兽人了，而兽人青面獠牙血盆大口的形象最多也就是出现在讲述英雄传说的书籍画片上。相比画片上的兽人近在眼前的不死生物可要吓人多了。

“呃……呵呵，目前来看抵达阿卡的各国军队确实不多…不过各国的武官倒是来了不少。我们巴斯顿新组建了三万大军…不日就将开赴凯堡，开赴凯堡！”本.阿里大人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尴尬的说道。

“哦～可是贵国组织的新军好像…一直都在巴斯顿堡周边徘徊。难道是…元老院是希望驻防在珀南高地上的尤里侯爵可以自告奋勇率先出击么？”弗勒格略带嘲讽的问道，但脸上还是保持了礼貌的微笑。元老院组织的新军根本就不是为了打兽人组建的，那是可是元老院与候选大公政治博弈的筹码绝不会用在打兽人上，这一点老练的政治家弗勒格一眼就看明白了。

“哎呀，王储殿下冤枉了。我们巴国不如贵国法兰国富民强，征募的新兵肯定是需要训练才能投入战场～至于何时反攻？这个…这个…呃呵呵呵，在小臣官卑职小，实在是不知道元老院的安排……不过兵力不足肯定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毕竟围困凯堡的有几十万兽人啊！”本.阿里大人更加尴尬了。

“现在这个情况下去，凯堡陷落只是时间问题了！如果再不得到补给，我怕兽人会随时攻陷凯堡！”弗兰西果然是年轻气盛心直口快，讲话一点都没有外务场合应该有的含蓄。

这话一出‘窗户纸’等于捅破了，让本.阿里大人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了。弗勒格赶紧讲话救场道：“啊，凯堡确实十分危急。巴国紧邻6桥，如果凯堡有失巴国自然当其冲。贵国元老院想必比我等更加着急，可如今事态复杂，进军还需从长计议是不是啊…本.阿里大人？”

本.阿里大人一看弗勒格给了个台阶，赶紧就坡下驴似的说道：“是的啊！王储殿下，待诸军准备好，必然一击必胜！一击必胜，啊，呵…呵……”可说着连他自己都觉得尴尬。

弗兰西没心情听这些套话，直接说道：“这次我们法兰派来了皇家骑士团的五千主力和一千6战营士兵。随我们先行抵达的是骑士团的皇家卫队和驻扎在南角的查尔顿6战营。现在骑士团主力正从阿拉贡山口向大公堡集结，随后会搭乘自由城的商船运抵阿卡。预计至少要三周后才能出，全员抵达估计还要两个月左右。”

“哦~那真是太好了，法兰皇家骑士团举世闻名，皇家骑士一骑当十，一营战万军，一团可灭国！这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哈哈哈哈……您知道的这几次交锋就是这些该死的狼骑兵们把我们坑苦了…有了皇家骑士，狼骑兵岂不是指日可破！”本.阿里大人根本不在乎弗兰西的焦躁，而是喜笑颜开的回答道。然后又补充道：“哦，对了这次兽人的主力就是血手部和玛蒙部，而他们的主帅就是那个血手部的酋长红石！”

“红石？就是那个土中城之战中击败了贵国军队的家伙？”弗兰西问道。

“哦……呃，是的。我亲爱的王子殿下。土中城之战我亲爱的女婿为了拯救他的士兵和那个该死的红石决斗，大战三百回合后却在即将胜利的时候意外坠马。至今依旧生死不明……呜呜呜呜呜呜呜……更可恨的是尤里侯爵先行撤退，使得六万大军全线崩溃，连具尸都没抢回来啊……呜呜呜呜……”本.阿里大人说着又哭了起来。

他用很含蓄的语言讲出了土中城之战的经过：巴斯顿大公两兄弟一个被红石杀死一个临阵脱逃，还胡编了尤根意外坠马的桥段。事实上就逃回来的尤根卫队亲兵叙述，那日尤根上前还没过上三招就被红石直接敲碎了脑袋从马上坠地。本.阿里大人自然是知道实情的，他这么说无非是为了保全已故大公的颜面罢了。只见这胖子哭诉了半天，可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来。

“啊~~我亲爱的本.阿里大人，请节哀，请节哀。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让我们轻松一点吧。现在各国大军都快要集结到这里了，我们很快就能为您那敬爱的女婿尤根大公复仇了！”弗勒格故作轻松的安慰道。他当然知道尤根三招就被红石敲碎了脑袋，这些细节在军事级别的战报中写得清清楚楚。不过他还是觉得跟他逃跑的那个弟弟尤里相比，尤根至少死得还算是条汉子。

“我们必须尽快增援凯瑟琳堡，绝不能再等下去了。靠泊自由城时候我看过战报，现在算来，士兵们口粮已经中断很久了！凯堡军需官们大概只能放石头一样的仓底积压物给他们，说不定有些士兵应该已经开始煮皮带度日了！如果再不增援，凯堡随时可能被攻陷，说不定就在明天！”弗兰西坚定的说道，他的语气十分强硬。这个少年认真的样子显然惊到了弗勒格和本.阿里。

“哦~哈哈哈哈～瞧瞧我亲爱的弟弟，真是个战略天才！我早就说过的！是不是亲爱的本.阿里大人！”弗勒格笑起来迅的缓解了尴尬，并且有意的挡住了身后的弗兰西，就好象一个家长在保护冒失的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