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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连说些再平常不过的事，也有笑意，他太熟悉这张脸，所以从来没去细看。

  她眉毛漆黑，整张脸就从这里生动起来，双眼像刚带着绒毛和水汽的青葡萄，一看就知道不甜，还可能酸，她也不是那种能笑得甜，讨人喜欢的女孩儿。

  看人时眼珠子从你脸上溜过去，都不知道看没看清哪儿时鼻子哪儿是眼睛。

  卢昭冒傻气的事做过的不多，但好像人天生就有犯傻的本领。

  桌子底下的脚尖，悄悄地改变了方向。

  冯春英做了检查之后，确定是除了有点贫血之外没有别的毛病，医生开了药，叫她吃，教育道：&1dquo;别不把更年期当回事儿，也是病！”

  卢桂平在一边点头，下去把药单子上开得药都买了，粒拎回病房冯春英一看：&1dquo;怎么都是保健品？怎么还有一袋桂圆肉？！”

  她话里已经有火了，卢桂平赶紧道：&1dquo;桂圆助眠，你不是失眠吗，用这个泡水喝。”

  冯春英忍耐道：&1dquo;医生说得？”

  卢桂平保证，冯春英盯着他，勉强信了，又问：&1dquo;卢昭呢？”

  卢桂平也不知道，还是答：&1dquo;在家。”

  冯春英没说话，她晕过去这件事好像和卢昭有关系，其实又没什么关系，她不知道是该不该怪儿子，她也察觉到了自己这段时间的情绪不对劲，她怕是自己拱邪火，没事找事。

  卢桂平看着冯春英脸色，为了安慰她，把那件事提了。

  他说：&1dquo;卢昭说让我们搬到B市去。”

  冯春英一愣：&1dquo;他跟你说得？叫我们搬过去？”

  卢桂平道：&1dquo;那肯定啊，说了你还不信。”

  冯春英听了却更怨怪了：&1dquo;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还得我们求他···”她叹口气，靠在床上，揪着被子，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卢桂平说：&1dquo;谁求了？我没求啊，我现在就问问你的态度，你要同意就搬，不同意就不搬了，我看你也是一天一个主意。”

  冯春英没做声，卢桂平和她过了这么久日子还是了解的，她这就是欠个台阶下，能离儿子更近，她怎么可能不同意。

  他想起卢昭说的话，又道：&1dquo;其实我搬去B市不光是为了卢昭，那地方气候好，过去住对我们俩身体都有好处，卢昭倒是其次。”

  冯春英瞪着他：&1dquo;你就光想到自己！”

  卢桂平淡淡道：&1dquo;我们替他操心了半辈子，他都这么大了，你还没操心够吗？”

  冯春英听不得这种话，往床上一躺，翻个身，背对着卢桂平。

  卢桂平也没有再开口，微微叹口气，当时真该再生一个。

  朱玉萍从摊子上挑了条鱼回来，问道：&1dquo;晚上弄个鱼头火锅怎么样？”祝子嘉一点都不爱吃鱼，但还是说好，每年除夕夜都桌上都得有鱼，讨个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