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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佛河运公司
华美快捷的汽船菲佛之梦号,拥有最快时和最有经验的船员,将于周四启程前往路易斯安那州奥尔良市,
中途所有市镇码头均可停泊。货物或旅客登记事宜,可在松树街街口的公司办公室或汽船上直接办理。
——公司主管阿布纳·马什
马什看着广告,点点头,往后翻了一页,寻找乔希·约克裁下的文章。
这篇报道似乎是从下游某张报纸上摘录转载的,讲的是个不值一提的堆木场工人,惨死在马德里市北面岸边的木屋里。一艘汽船的大副准备购买木材时没人应门,结果现了他的尸体。有人说是印第安人所为,还有人说是野狼干的,因为尸体都被撕成碎片,残缺不全。文章中就讲了这些。
&1dquo;有什么问题吗,马什船长?”杰弗斯问道,&1dquo;你的表情可真怪。”
马什叠好杰弗斯的《民主报》,和约克那份一起夹在腋下。&1dquo;不,没什么。该死的报纸写错了几个字。”
杰弗斯笑道:&1dquo;真的?拼写可不是你的强项呀,船长。”
&1dquo;再跟我开这种玩笑,我就把你从船上扔下去,杰弗斯先生。”马什说,&1dquo;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把这份报纸拿走。”
&1dquo;请便,”杰弗斯说,&1dquo;我已经看完了。”
第八章
密西西比河,菲佛之梦号船上,1857年7月
阿布纳·马什从转台上切了一角切达干酪,小心地放在自己盘中剩下的苹果派上,随即将红彤彤的大手一挥,把它们扔进嘴里。他打个饱嗝,用手绢擦擦嘴,从胡子上掸下几块渣子,往椅背上一靠,露出满意的微笑。
&1dquo;馅饼那么好吃?”乔希·约克举着白兰地酒杯,对马什笑着说。
&1dquo;托比做的馅饼,从来不会难吃。”马什答道,&1dquo;你应该尝尝。”他推开椅子,站起身,&1dquo;好了,把酒喝光,乔希。是时候了。”
&1dquo;是时候?”
&1dquo;你想了解这条河,不是吗?坐在餐桌旁什么都别想学会,这我可以向你保证。”
约克喝掉杯中残酒,和马什一同走进领航室。现在是卡尔·法兰当班。他懒洋洋地躺在沙上,烟斗里冒着袅袅青烟。他的学徒乔迪正在掌舵,这是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平直的金垂到衣领上。
&1dquo;马什船长,”法兰冲他们点点头说,&1dquo;您一定是神秘的约克船长。很高兴见到您。我以前从没见过一艘汽船有两位船长。”他歪着嘴,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露出一颗金牙。&1dquo;这艘船上的船长跟我老婆一样多。当然,这是合理的。哦,跟我见过的所有船比起来,这里的锅炉更多,镜子更多,银器更多,所以我想船长也理应更多。”
瘦高的舵手向前一探身,把烟斗中的烟灰敲进大铁炉里。现在的夜晚还相当闷热,黑乎乎的炉子没有点火。
&1dquo;我能为您二位做点什么?”法兰问道。
&1dquo;帮助我们熟悉这条河。”马什说。
法兰一扬眉。&1dquo;帮您二位熟悉这条河?我已经有个学徒了。对不对,乔迪?”
&1dquo;没错,法兰先生。”乔迪说。
法兰笑着耸耸肩。&1dquo;嗯,我在教乔迪。我们早就达成协议,等他拿到执照加入公会后,我会从他一开始的薪水里得到六百块。之所以这么便宜,是因为我认识他家里人。但我可不认识您的家人啊,完全不认识。”
乔希·约克解开黑灰色马甲的扣带,露出放钱的腰带。他拿出一枚值二十块的金币,放在火炉上。黑铁映衬下,金子闪着柔和的微光。
&1dquo;二十,”约克说着又往上摞了一枚,&1dquo;四十,”然后是第三枚,&1dquo;六十。”当数目达到三百时,约克扣上马甲。&1dquo;恐怕我只带了这么多,法兰先生。但我向您保证,我并不缺钱。只要您同意教我掌舵的入门知识,同时帮助马什先生复习一下,让他能够操控自己的船,您就能赚到七百美元,奥尔布赖特先生也一样。现款支付,不用等未来的薪水。怎么样?”
在马什看来,法兰真是相当冷静。他若有所思地抽着烟斗,似乎在考虑这项提议,最后伸出手来,拿走了这摞金币。&1dquo;奥尔布赖特先生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这个人向来钟爱金子的颜色。我会教你们。明天白天我开始当班的时候过来怎么样?”
&1dquo;马什船长应该没问题,”约克说,&1dquo;但我更希望马上开始。”
法兰看了看四周夜色。&1dquo;该死,”他说,&1dquo;你看不见吗,现在是晚上。我教了乔迪快一年,这个月才让他试着在夜里操舵。跑夜船可不简单。不简单。”他的语气严肃起来,&1dquo;我会先在白天教你,那时你能看清自己所跑的河段。”
&1dquo;我要在夜里学。我的作息习惯比较特殊,法兰先生。但您不用担心,我有绝佳的夜视力,比您还强,我估计。”
舵手放下翘起的长腿,站起身,走过去接过船舵。&1dquo;先下去吧,乔迪。”年轻学徒走后,他继续说,&1dquo;任何人的视力都无法保证在夜间跑险要航段。”他背朝两人,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映满星光的河水。他们可以看到另一艘汽船的灯光在前方很远的地方闪亮。&1dquo;今晚天气晴朗,换句话说就是没有云。半轮像样的月亮,水位也不错。看那边的河面。像黑玻璃;再看河岸。很容易看清它们的位置,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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