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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不相信，都難。

即便?后羿本人一再否認，

后羿出?生時天生異象的事?情，還是一下子就傳開?了?。

別說他們附近村鎮的人了?，四海八荒偌大一個世界，所有聽說過后羿名聲的人，都滿心憧憬，想要來見見那個射下九日，天生不凡的大英雄。

到?後來，他們傳的那些事?情，就連嫦娥都有些相信了?。

也許后羿確實和她一樣，出?生時天生異象。

嫦娥安靜下來的時候，常常會想：

她出?生時，也是天生異象，也是滿屋紅光。說起來，她出?生時的異象，還比后羿多點呢。

她出?生時，可是有滿屋香霧的。他沒有的。

嫦娥想著想著，有些沮喪。

從記事?起，這個異象就害慘了?她。

她父親巴不得?要把她嫁到?皇宮，送到?遙遠又陌生的地方。

為何沒有人說她是天生英雄？

這其中的不同，仿若一條深不見底的溝壑，嫦娥探出?身子望著裡面，只能望見漆黑的一片深淵。

嫦娥望著那片沒有盡頭?的漆黑。

仿佛自己也身處深淵的一部分。

深陷在?一片難以逃脫的迷霧裡。

沒多久。

在?人們一遍遍的央求下，后羿終於答應收徒。

雖然他在?收徒時，就已經?一遍遍強調過——

自己並不會什麼特殊的本領，也不是人們口中的大英雄，只是一個弓術略微精湛的普通人罷了?。

他越是這麼說，人們越是敬仰他，稱讚他謙虛不自傲。

他收了?一些徒弟，每日跟著自己上山練習射箭，除此以外，也並無什麼其他可傳授的東西。

他們在?山的東面練弓，嫦娥耕完地，便?去山的西面，自己默默地拉弓射獵。

每一次，她都會將箭頭?對準天空上的最後一隻金烏。

末了?，又緩緩地放下弓箭，轉身離開?。

那日在?宮中的場景，在?她腦海里一遍遍地回憶，模擬。

后羿像是知道了?她的心事?一樣，開?始不再那麼頻繁地和徒弟們接觸。

他用徒弟們給的學費多雇了?些傭人種?地，好讓自己和嫦娥能有更多時間獨處。

起初，他們夫妻二?人對坐著，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好在?有一天，后羿注意到?嫦娥的柜子上，放著一本翻得?破破爛爛的書。

他去鎮上請人教自己認字，又花重金買了?好幾本嶄的書籍，陪嫦娥一起讀書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