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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说，尚尧现在何处！”骆后眼中瞪出血丝，云湖公主见此，再也无法忍耐，&1dquo;五哥&he11ip;&he11ip;五哥他被父皇禁足在王府，待罪候审。”

  &1dquo;尚尧有何罪？”骆后脸色陡变。

  &1dquo;父皇令右卫尉追查，在行宫废墟找出三名受伤未死的女子，其中两人是南秦长公主随嫁女官。”云湖公主一字一句说得艰涩，&1dquo;五哥说，哥哥是死于乌桓人之手。可这女子供称，当夜亲眼在行宫见到内侍行刺，哥哥和长公主都罹难当场。乌桓人尚未攻入，行宫已被纵火焚烧。五哥是第一个赶到行宫之人，他的话与女官之言相反&he11ip;&he11ip;”云湖公主说不下去，将嘴唇咬了又咬。

  骆后目光却已直了，愣愣看着云湖，仿佛已僵硬成石。

  云湖握住她手，似劝慰骆后，又似在说服自己，&1dquo;太子也被禁足东宫，父皇还在查证此事，我一直见不到五哥，萱姐姐身为晋王妃眼下也进不了宫——可是五哥他不会的，母后，我信五哥！”

  骆后好似并未听见她的话，连眼珠也不曾转动一下。

  云湖公主越惶急，&1dquo;一定不会是五哥，我们一起长大的，往日他最疼哥哥和我，处处谦让回护，从未对您有半分违逆！母后，你一定要信他，如今我们只剩五哥一个了，若连他也不可信，我们，我们&he11ip;&he11ip;”

  她语声越说越低，哽咽不成调。

  骆后惨无人色的脸上却有了一丝冰凉的笑，喃喃重复道，&1dquo;不错，只剩这一个了，只剩尚尧一个了&he11ip;&he11ip;”

  第二十二章弹指灰飞事成空

  隔日辰时已过，长公主仍未起身，商妤知她连日劳累，好容易睡上安稳一觉，也不敢惊扰。然而午时将至，商妤忍不住入内探看，这才觉长公主气息沉沉，额头滚烫，犹自昏睡不醒。

  诚王闻讯带来医侍诊脉，才知长公主寒气外侵，积郁已久，风寒伤及少yīn。医侍见她脉象微细，手足冰冷，连重药也不敢下，只能以细辛甘糙汤调理——这一昏睡下去竟两天两夜不曾醒来，商妤急得三魂出了两魂。虽然水米不进，喂她汤药却肯吞咽，病症也未见加重。

  身子忽寒忽炽如在炼狱，昀凰心中却是清明的，知道自己病着，且病得不轻。

  一向知道自己是qiang健的，但凡有些小小病痛也习惯了忍耐，却不料在这个时候病倒，昏沉沉里闻到药汁苦味，辛涩呛人，昀凰只得qiang迫自己咽下。

  一定要好起来，即便死，也不能死在此时。

  答允了少桓和母妃平安归来，也应诺了晋王的联手之盟，岂能相负于他们。若就此撒手，少桓必定失望，晋王也必笑她怯懦&he11ip;&he11ip;心中忧急如焚，急出一身的汗，房里仿佛烘烤着火炭，令人口gan舌燥。昀凰蹙眉辗转，想要唤商妤，却不出声音。

  眼前影影绰绰只见厚重帷幔，像山峦浓云一样压下来，压得她不能喘息，胸口窒闷yù绝。

  救我，少桓。

  明知远在千山之外，万水之遥，仍只念着这一个名字。

  昀凰无力地喘了一声，放弃徒劳挣扎，任由周身火炭灼烧，喉中gan渴yù裂，无数浓云yīn霾将她包裹&he11ip;&he11ip;忽而有风chuī入，微弱的一丝风，带着晨间凉意chuī来。这风和缓沁凉，掠过山峦，chuī散浓云，拂过耳鬓梢。

  朦胧里睁眼，瞧见谁的身影飘忽在云霭间，似近又似远。

  是谁的目光深深凝视，又是谁的气息温醇如五月的风。

  昀凰静静躺着，心中烦恶却已缓了下去。

  眼前人影微微晃动，似有人声低语，却来不及诧异，一股微带辛呛的药汁已涌入唇间。昀凰咽下两口，忍不住蹙眉瑟缩。手上却被谁轻轻握住，温暖的一握，暖意直透心底。

  不是商妤，她的掌心不会这般温暖有力。

  谁，这又是谁。

  商妤正拿解热的药汁给她擦拭身子，忽见长公主微微睁眼，薄唇间叹出一声，&1dquo;谁&he11ip;&he11ip;”

  &1dquo;公主，你醒了！”昏huang灯影下，正是欣悦激动的商妤。

  原来是她，昀凰微弱地笑了笑，神智渐渐清明过来。

  商妤见她终于醒来，恨不得跪地合掌感谢上苍。她一脸笑容映入昀凰眼里，仿佛有着异样的熟悉，除了母妃与少桓，还有谁也曾这样关切地看她&he11ip;&he11ip;是了，是沈觉吧。

  &1dquo;多谢你。”昀凰微笑，勉力抬起手，覆在商妤瘦削的手上。她的手也有些凉，并不像梦里握住那样温暖安稳。可惜，到底是在梦里。商妤却顾不得她这些心思回转，已匆匆转身唤人，欢喜道，&1dquo;公主醒了，快请郭太医！”

  难为诚王还惊动了太医，怕是费了许多风险周折。昀凰微微侧，看见商妤一阵风似的折回内室，将几名侍婢使唤得练达自如。真是个体贴得力的女子，可惜跟来了此地&he11ip;&he11ip;昀凰不觉歉然，却听商妤欢喜道，&1dquo;多亏晋王带来这位妙手太医，只两剂药就让公主醒来，若让先前那庸医拖延下去，还不知&he11ip;&he11ip;”

  &1dquo;晋王？”昀凰骤然出声打断她。商妤啊了一声，忙道，&1dquo;奴婢只顾欢喜，忘了禀报公主，早间晋王前来探视，专程带来郭太医为公主诊治。”帷幔间，良久不见公主出声。商妤忐忑地想，公主或是责怪她不该让晋王入内，忙垂道，&1dquo;奴婢无能，晋王执意入内探视，奴婢拦他不住&he11ip;&he11ip;”

  &1dquo;他，到了内室？”昀凰弱声问。

  &1dquo;是。”商妤越忐忑不安，&1dquo;太医为公主诊脉时，奴婢未能入内，只有晋王在侧。”

  那温醇如五月的风，带着熟悉的气息，竟未想到是他。

  昀凰缓缓将手jiao握，手上仿佛还停留着前一刻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