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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机楼有一半的线人和据点，折损在楼厌的手里，対这位离火宫冒出来的少宫主恨之入骨，不用穆千玄提出，已在暗中调查楼厌。然而，就算是无所不晓的千机楼，手中关于楼厌的信息，也是少得可怜。

  没有人知道楼厌是从哪里来的。名字只是代号，往前翻阅卷宗，也未找到符合楼厌特征的前辈高手——穆千玄更倾向于是陌生的灵魂，占据自己的身体。

  千机楼交给他的消息，令他大失所望。在他有所异常前，这世上根本没有楼厌。难道真如初夏所说，&1dquo;楼厌”只是他在极痛苦下衍生出来的副人格?

  穆千玄自问这一生顺风顺水，即便幼年时被囚在将军陵，遭师父师娘苛待，师父师娘也是不忍埋没他这一身上佳的根骨，教导时严厉了些。他没什么好怨怼的。

  &1dquo;你到底是谁?”白衣少年対着镜中的黄金面具人冷冷问。

  回应他的是灯花爆开的声音。

  半晌。

  穆千玄摘下面具，铺开一张纸，提落墨，写下&1dquo;楼厌”二字，卷起塞入袖口。

  *

  初夏初到奉剑山庄，又是弟子的身份，不敢偷懒，天色微微亮就起床了。萧毓婉比她起得还早，拿来昨日缝补好的衣裳，帮她穿上，不忘殷切叮嘱几句。

  初夏说：&1dquo;娘，你放心，我很乖的。”

  一大早起来，不见穆千玄和苏回的人影，初夏问：&1dquo;娘，师父去哪里了?”

  &1dquo;穆公子去了万书。”

  万书是奉剑山庄的藏书，穆千玄怪用功的，回来就去读书。初夏作为他的徒弟，更加不好厚着脸皮墨迹了。好在祝文暄知道她初来乍到，尚不熟悉庄里的规矩，那穆千玄又是个不靠谱的师父，早早打来一个女弟子，帮助初夏尽快熟悉这里。

  女弟子先是带她去用了早膳，然后将她领去讲武堂。祝笑笑走来，同她打了个招呼：&1dquo;夏夏，弟子的基础剑法都是讲武堂在教，你师父是个大忙人，你暂且就跟着我学剑吧。”

  &1dquo;麻烦大小姐了。”

  &1dquo;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最喜欢女孩子了，可可爱爱的，不像那群臭小子，跟窜天猴似的。”祝笑笑握着初夏的手，将她介绍给讲武堂的弟子们，&1dquo;这位初夏姑娘，是三公子的徒弟，你们要是欺负她，小心三公子的剑。”

  习武的大多是男孩子，突然见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个个都眼睛亮，莫说欺负初夏，恨不得变作小狗，围着初夏打转。

  初夏没什么底子，学的是扎马步，这也不轻松，一天下来，浑身是汗，脸都晒黑了三分。祝笑笑叫人打了盆清水，给她洗脸。

  初夏脱掉外袍，卷起袖子，捧着水往脸上浇。

  祝笑笑现的她的外袍打了个补丁，尽管精心地缝制成小花，还是叫她一眼看出来了。她说：&1dquo;你师父没给你买衣裳吗?”

  初夏擦着脸说：&1dquo;等我了月例，就能自己买了。”

  奉剑山庄的核心弟子都有月例，按照等级分，初夏是三公子的弟子，月例不少，但她刚来，还没到月例的时候。萧毓婉不愿在奉剑山庄白吃白喝，平时会做些刺绣卖，那些钱只够管吃喝，没有余钱添置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