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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页（第1页）

  她抱歉地看了看我，好像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点，好像我们之间的社会地位突然间相差得更大了。

  &1dquo;如果碰到这样的事，我会把他的眼睛挖出来，然后吸食里面的晶体。”

  她的眼睛惊恐地瞪大了。

  &1dquo;约翰?马斯顿就是这么干的。”我告诉她，&1dquo;那是在16o4年生的事，马斯顿是个荷兰妓女。”

  玛丽一时没回过味来，站在那怔了半晌。接着便开始咯咯大笑起来。

  &1dquo;哦，你真是个胆大妄为的小精灵！”她说。

  我们之间的裂缝迅弥合了。

  &1dquo;就这么干。”我补充了一句。

  我们俩同时捂着嘴暴笑起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只能满屋子乱跳，像海豹一样嘶嘶地喷着鼻息。

  &1dquo;菲莉有一次打开手电筒，躲在被单下把这个故事读给我们听。”不知为何，这句话让我们俩更乐了，我们笑得前仰后合，几乎在大笑中昏厥过去。

  玛丽抱住我，给了我一个紧紧的拥抱，&1dquo;弗拉维亚，你真会演戏。”她说，&1dquo;我服了你了——过来看看这个。”

  她走到桌子面前，拿起那只黑色的小皮箱，解开皮带，然后揭开了皮箱上面的盖子。皮箱里紧密地罗列着两排小药水瓶，每排六个，一共是十二个药水瓶。其中的十一个药瓶里放满了淡黄色的液体，另一个只剩下一小半。两排药瓶之间有个半圆型的缺口，似乎缺了一块东西。

  &1dquo;你觉得这是什么？”她轻声问道。这时图利不知在哪又大声地嚷嚷起来。&1dquo;你觉得是毒药吗？桑德斯先生不会是克里平医生（译注：1o;

  我打开那个半满的小药瓶，把它凑到鼻子旁边。药瓶里就像是有人把醋滴在了创可贴的背面，出一股辛辣的味道，似乎隔壁房间的醉鬼把头烧焦了一样。

  &1dquo;这是胰岛素，他是个糖尿病患者。”我说。

  玛丽茫然地看着我，我突然理解了阿基米德在浴缸里现杠杆定理时表现出的那股高兴劲。我一把抓住玛丽的胳臂。

  &1dquo;桑德斯先生的头是红色的吗？”我问。

  &1dquo;和大黄的颜色差不多。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她吃惊地看着我，好像把我看成了一个缠头巾、戴面纱、手里拿着水晶球的女巫。

  &1dquo;这是恶魔给我的启示。”我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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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哎呀！”玛丽在桌子底下摸索着，拿出一个圆形的金属废纸篓，&1dquo;我差点忘了，爸爸说如果我不把这些垃圾都倒掉的话，他晚上就罚我睡吊床。他最讨厌细菌，哪怕看不见的地方都要我弄得一尘不染。以前我还觉得这份工作不错呢——哦，我的老天！看看这里脏成什么样了。”

  第二部分第38节：馅饼的秘密（38）

  她拉长了脸，把废纸篓捧到我面前让我看。我试着往里看了一眼，废纸篓里的东西再一次验证了我的判断：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别人会扔些什么。

  废纸篓的底层覆盖着大大小小的面饼块，几块大的好像是没咬过就丢进去的，看来桑德斯先生觉得自己吃的足够多了。这些面团看来是馅饼的残留物。我把手伸进废纸篓，从里面拿出一块面饼，玛丽连忙把头转了过去，同时尖声惊叫起来。

  &1dquo;快来看！”我说。&1dquo;看到了吗？这是块面饼皮。表皮呈金黄色，说明是用炉子烤出来的。这边你还能看到一些烧焦的地方。篓子里的其他碎屑看上去则略微白一些，这块饼看上去比其他的碎块厚多了，你说是不是？”

  &1dquo;再说我饿疯了，”我说，&1dquo;我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任何可以吃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是美味。”

  我把馅饼放在嘴边，张开嘴，作势要把手里的馅饼碎块吃下去。

  &1dquo;弗拉维亚！”

  拿着馅饼的那只手在张开的嘴巴边上停了下来。

  &1dquo;怎么了？”

  &1dquo;快别这么干！”玛丽说，&1dquo;快把它扔回去，我这就去把它们倒掉。”

  我觉得不应该把这些饼扔掉，我觉得这些碎饼块应该原封不动地留给休伊特警长和两个警官当证据。我郑重其事地考虑了一会儿。

  &1dquo;你这有纸吗？”我问。

  玛丽对我摇了摇头。我打开衣橱，踮着脚趾去够最上层的衣架。不出意料，最上面的架子上铺了张《每日邮报》作为临时的衬垫。真是太谢谢你了，可爱的老图利！

  我小心地把碎饼块拿在手里，当心着不要再把它弄碎。我把最大一块馅饼碎块放在报纸上，把它包成小纸包，然后塞进了口袋。玛丽站着紧张地看着我，什么话都不敢说。

  &1dquo;我把它拿回去做实验。”我故作神秘地说。说实话，我还不知道到底该拿这令人恶心的东西怎么办。干脆过会儿再决定吧，当务之急是要让玛丽知道究竟是谁在掌控局势。

  我把废纸篓放在地板上，这时我突然瞥见篓子的底部有轻微的动静，心里暗暗吃了一惊。我的胃突然变得非常不舒服，我并不介意否认这一点。到底是蠕虫还是老鼠呢？仔细想来都不太可能。我不会看漏那么大的东西。

  我谨小慎微地往篓子里瞟了一眼，现那里的确有东西在动。这回我终于看清楚了，是根羽毛！羽毛随着房间里的气流不断轻柔地前后漂浮着，几乎难以觉察。羽毛漂浮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树上枯死的黄叶——和陌生人清晨在微风中飘动的红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