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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廷看了眼那册子：&1dquo;你从何处学的算账？”

  宗室之中的女子，学的多半当是琴棋书画女红描红之类的，不曾听说有算账这一类。

  栖迟说：&1dquo;我打小便算术学得好，如今不过是半学半用罢了。”

  前半句是实话，后半句是编的。

  伏廷似是信了，没再多问，低头出去：&1dquo;我去外面巡一遍。”

  栖迟将册子合上，搁下，跟着走出去。

  看着他上了马，自眼前纵马去了远处，马蹄过处，拖出一道尘烟。

  马上的人身挺背直。

  伏廷将四下都巡视了一遍，停在一片山下。

  这山原本很高，已被垦荒弄得多出坑洼，掏出了巨大的空腹。

  他转头唤一声：&1dquo;小义。”

  罗小义自远处打马过来：&1dquo;怎么了三哥？”

  伏廷说：&1dquo;叫他们别垦这山了。”

  为了民生，田地本是多垦多得，不限制百姓的，只是也不能只盯着一处垦。

  罗小义得了令去传讯。

  他勒马回头，到了棚舍外，看见栖迟还在那儿站着。

  &1dquo;站着做什么？”他问。

  &1dquo;看你。”栖迟直言不讳，眼神就落在他身上，轻轻流转。

  她看自己的夫君，有何不可，看多久都行。

  伏廷嘴一扯，被她的直白弄的，腿一跨，自马上下来。

  心说这女人，简直无孔不入。

  身后，忽而传来罗小义的呼唤：&1dquo;三哥！”

  他回头，看见罗小义打马自远处一路冲过来。

  后方还跟着许多人，皆在往这里跑。

  伏廷脸一沉，往前走两步，只听轰隆声动，就见远处他刚去看过的那座山尘烟四起，峰头缓缓下滑。

  罗小义冲过来，喘着气说：&1dquo;晚了一步，那山在眼前说塌就塌了，已叫人都跑了！”

  他已看出来了：&1dquo;带人过去。”

  罗小义一抱拳，匆忙调头，招手唤了官兵过去。

  伏廷本也要跟着过去，转头看了一眼，脚停住了。

  栖迟站在那里，遥遥望着那山。

  原本她就生的雪白，眼下一张脸似没了血色，越的白，双眼凝着，似陷入了怔忪。

  他问：&1dquo;你怎么了？”

  她眼睛动了，看向他，仿佛才回神，摇一下头：&1dquo;没什么。”

  伏廷从未见过她这模样。

  便是之前面对散匪，面对探子，都见了血，她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像是惊到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