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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庭看到了他的?表情，悠悠然问：“这个姿势可以吗？”

  他按照周锦书说的?那样半靠在沙上，手肘压住底下皱在一起的?布料上撑着，腹肌随着他的?动?作起伏。

  周锦书啊了一声回过神来，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撼里。

  半晌才干巴巴道：“可以。”

  他已经画过很?多人?体?，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以为早就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完成所有步骤。

  但?就算脑子告诉自己把面前的?人?体?当雕塑看，心也会砰砰跳个不停。

  陌生人?和熟悉的?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周锦书再次后悔，但?已经太晚。

  他的?眼?睛不敢看他，起来从?餐桌的?花瓶中折了一朵开得正艳的?向日葵，拿在手上，目不斜视地站到沙面前。

  程庭挑眉不说话，仰头看着他。

  周锦书低头对上他的?眼?睛，手一抖，花准确无比地落到程庭身上。

  他深呼吸一口气：“就这样画吧。”

  程庭的?声音有点哑：“这里不用画吗？”

  周锦书颤着声嗯了一声，一股麻意从?腰腹处直升天灵盖：“………嗯。”

  “好。”

  挡住以后，周锦书的?心跳总算安静了些，他再次深呼吸，拿起画对着程庭。

  程庭的?身体?确实很?完美，用他为原型制作成雕塑会很?美。

  画人?体?的?时候画过的?身体?很?多，高的?矮的?胖的?，都没有程庭这样的?难，胖的?人?骨骼和肌肉都隐藏在肥肉中间，反而最好画。

  充满力量感的?躯体?才是?最难画好的?。

  没过多久，周锦书就全心全意地沉浸在绘画中。

  虽然后悔，但?找到这样的?模特是?很?难的?，既然都已经开始了，当然要?尽全力画到最好。

  从?窗户外打进来的?光束在两人?面前形成金色的?分割线，空调的?温度比往常高，阳台门?露出的?缝隙散着温暖的?夏日阳光的?味道，带着花草的?清香。

  窗帘镂空的?花纹被照射着，和具有人?体?美的?躯体?形成一副绝美的?画卷。

  美得惊人?。

  周锦书灵感迸，画几乎没有思考停顿地很?快。

  纸上的?光影像是?被打印出来一般细致自然，线条柔和又清晰，室内安静得只有画在纸上的?沙沙声。

  程庭被周锦书注视着，以看待艺术品的?眼?神。

  一刻钟在燃着的?线香间悄然流逝。

  安静被程庭打破，他忽然说了一声：“抱歉。”

  这声音很?哑很?低，呼吸沉沉，在阴影出漆黑的?眸子蕴着潮涌。

  周锦书抬头，花已经掉了。

  向日葵掉在沙下，花瓣撒落一地，花露掉在地毯上染上水迹，朝着太阳。

  他的?脸从?白皙的?脖颈处开始红，一直红到头皮，手颤得握不稳，抖着声音往右边一指：“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