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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丛众捧着变成灰烬的母亲，走向鲇鱼河，让小河流走母亲。世间没有脚和翅膀能翻山越岭的是水流，还有风。

  所以她选择送走母亲的载体——河与风，一部分骨灰扬向天空，她扬撒骨灰的情景让人撕肝裂肺。

  &1dquo;妈，走好啊！”

  &1dquo;如有来世你再做我的妈妈！”

  丛众的泣呼诉唤，揪出海小全的眼泪。

  &1dquo;妈你放心，我一定找到继父。”丛众扬撒完最后一捧骨灰，对着远去的母亲说。

  第十八章乌金疯狂（4）

  蛾眉河流淌了一段变窄，倘若从高处俯瞰这段河流，细而长如螓，满河飘着秋天的落叶，令人怜惜。

  宋雅杰的执行在上午1o点14分，那天天气很好。她望眼透进监房的阳光，那情形和郭德学走下卐井一样，都是最后一眼。谁也说不清楚踏上死亡之路的人为什么仰望天空望太阳。她望眼太阳，低头望自己的鞋，那上面别着一片鲜红的树叶。

  &1dquo;众儿，”宋雅杰恳求女儿，说，&1dquo;给妈弄一片树叶来。”

  &1dquo;树叶？”丛众迷惑不解。

  &1dquo;别在我的鞋上，它带我走。”

  丛众到山间选择树叶。

  罂粟沟的山上有上百种树，有的叶子已在风霜中落下，有的正在飘落，也有的还顽强在枝条上。

  是从地上拾一片叶子，还是到树枝上去摘。丛众沉思，母亲上路时为什么单单选择树叶带，而且是一片呢？她寻找到有关词汇，希望从中得到诠释。

  一叶知秋，落叶归根，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he11ip;&he11ip;叶子啊，母亲为什么选择了你？

  百思不得其解，丛众凭自己对母亲的理解，最终选择了一片如血的红叶，它属枫树的一种。

  蛾眉河面出现片片红色，枫叶点缀其间。

  &1dquo;母亲带片红叶走的。”丛众沉痛地说。

  海小全凝视漂移的树叶若有所思。

  &1dquo;我妈去追赶树叶。”她无限伤感。

  蛾眉河流入茂密的矬树林后，他们沿着山间小路攀登上去，最后路也钻进树林，消失得无影无踪。

  经过近一小时的攀登，扑面而来的是清的气息。

  &1dquo;有水。”海小全判断说，他还说不准是怎样的水源，瀑布、河流、山泉&he11ip;&he11ip;他说，&1dquo;附近有水。”

  翻过一道小小的山梁，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座山顶水库。大跃进年代修建的水库，至今仍然挥着作用——供应盘山百万居民用水。

  &1dquo;众，我俩走到水库边上了，出了矿区。”海小全说，&1dquo;往山下走才是矿区。”

  &1dquo;我们下山。”她说。

  垂直走下去，他们想也没想到就走到卐井，准确说是一片废墟前，炸毁后的卐井景象破败。

  &1dquo;走吧，众。”他说。

  &1dquo;我去看看。”丛众走向井口，鬼使神差她去看，这一看不要紧，有了重大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