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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一个声线温沉的女人声从外屋传来,“本宫倒要看看咱这庄子里是在搞什么名堂,谁人在此大放豪词。”
在场人一静,目光转向画屏处,只见一位雍容优雅的女人赫然出现,着一袭绛紫色华服,婉丽大方,眼角微微带着细纹,但不妨碍温雅容色,她扫视着众人。
而容颜俊俏的6元澈,6家少爷,正在站在女人身旁,抬手一指冯平裘,“娘,就是这狗官把儿子关起来的。”
第19章不可说(4)
此人正是当朝明霖长公主李矜,6元澈的生母。
6肃一惊,他们夫妻二人一向分居两地鲜少见面,今日李矜突然回到扬州,怎么无人通知。
姜卿儿不曾见过长公主真貌,但6元澈的娘是何许人物,她还是心知肚明的,虽不知长公主是何立场,但看在6元澈的份上,也算是来了救兵。
众人见此忙朝她行礼躬拜,冯平裘碍于手臂骨折只是轻轻躬身,他自然是认得长公主,这几日在6家庄子耀武扬威的,正是见这夫妻二人关系极差,长公主常年不在6肃跟前,自然也没把他放进眼里。
这下李矜到访压他一头,冯平裘岂敢有何异议,况且6家那小子还诬赖他,“6少爷言重了,本官南下扬州监察,凭白无故关你做什么,将你禁足的是6大人啊。”
6元澈冷哧一声,“你与我爹一起!”说罢,他走到姜卿儿身边讯问是否安好。
李矜冷着脸瞥了6肃一眼,闻见房间里头的药味,她捂着鼻子挥了挥,举步走到梨花椅旁坐下。
6肃上前两步,试探道:“明霖,你何时回来的,怎不派人捎个信。”
长公主生性多疑,脾性强势,6肃每每在她跟前都被压得抬不起头来,今日被她撞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李矜冷讽道:“本宫当是刺史府里怎么都不见人,是全跑到这郊外庄子来弄戏子来了,好家伙,竟还联合外人欺负自家儿子了。”
说着,李矜看向被姜卿儿扶着的姜红鸢,自然一眼便认得她,十年前太后身旁的红人,尚宫女官,梅花内卫之长,如何不认得?
当年两方势力鼎足,身为当朝长公主一直都持中立态度,看戏罢了,姜红鸢与太后告辞,回了扬州做起老鸨,这事儿,她还是知晓的。
姜红鸢不作声,只是暗自去握紧姜卿儿的手。
6肃与她讨好笑道:“你这是什么话,弄戏子,我与她们是一点关系都无,是唤来伺候冯御史的,近来嘉逸顽劣,我这才让他禁足思过。”
姜红鸢冷笑道:“分明是逼人太甚,卿儿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何来伺候冯御史一说。”
“就是!”6元澈也连忙应和,“娘,这个冯大人好生不要脸,一入庄来,就作威作福,要吃要喝的,还要烟云坊的卿儿姑娘为其跳舞,见人长得娇俏,便要强行逼迫,儿子不过是对此不满,就将儿子关了禁闭,简直是没把你和6家放在眼里。”
冯平裘瞥了6元澈一眼,护着自己折了的胳膊,举止艰辛地回到榻上,还一边说道:“在这庄子里是与6大人把酒言欢了一场,我这手被这坊间女子勾结和尚所折断,这事怎么算,我一向清正,岂会为难这坊间女子,讨个说法罢了,是个个都开始诬赖下官?若是太后娘娘知晓……”
听他所言,李矜显得有些厌烦,这冯平裘的德行人人皆知,还需在她眼前装肃正。
“行了闭嘴,本宫可不是来主持公道的,有谁若欺我儿,都别想好过,太后知晓又如何,本宫倒要看看你冯平裘脸得有多大,见到本宫还不行礼,区区一个从三品还敢压本宫一头了?”
这话将冯平裘从榻上吓得站起身来,没想这长公主一开口就是撂狠话,一点也没给他面子。
冯平裘连忙躬身作礼道:“长公主误会了,下官行动不便,怕您看了不喜。”
6元澈嘿嘿一笑,不愧是他娘,一来就把这狗官唬得服服帖帖的,他连忙上去给长公主斟茶。
李矜道:“那你便说说你要怪罪谁,怎么就一个都跑不掉了,本宫差些以为进错庄子了,这成了冯大人的庄子?”
冯平裘又将身体往下躬了躬,卑微且讨好,“下官岂敢,长公主这可要折煞下官了。”
李矜冷哧了一声,知道6肃不服于她强势,因他养外室,故意贬了6肃的官,可是让他记恨了她,如今暗地里搞小动作,有意图巴结太后想出头,她一向中立,眼里容不得沙子,也容不得6肃搞这名堂。
李矜端起茶来轻抿,目光瞥了姜卿儿二人,多望了一眼姜红鸢的手伤,“这6家向来容不得坊间戏子,是本宫看不得,尔等即刻离开,莫惹本宫见了厌烦。”
姜红鸢心头微松,领着姜卿儿跟长公主行辞礼,“草民不敢多留,这便离开。”
冯平裘见此怎会甘心,忙道:“不可啊,下官的伤因这舞娘而起,不可放走。”
“本宫可不管你可不可,你欺我儿一事还没得算。”李矜放下茶杯,又看向一旁的6肃,温和道:“老爷你说,这是舞娘可是要留在咱们庄子里?”
她这一问是给足了6肃作为家主的面子,6肃只能顺着台阶下,撇开与冯平裘的关系,“夫人既然不喜欢有风尘女子留宿,离开吧,莫让人说咱家庄子不干不净,做了什么不好的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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