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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在桌上震了震，来电显示&1dquo;郑志杰”。郑志卿搓了把眉毛，接起电话。

  &1dquo;早，哥。”

  &1dquo;君涵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吵架了，出什么事了?”郑志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他刚下飞机，时差还没倒过来。

  郑志卿权衡了一下措辞，说：&1dquo;我决定跟他分手了。”

  &1dquo;分手?”郑志杰的音量陡然拔高，&1dquo;为什么?”

  &1dquo;别问了，我不想说。”

  &1dquo;志卿，你和君涵订婚的事可是上过闻的，你现在什么理由都没有就说要分手?洛伯父那你要如何交待?父亲那你要如何交待?”

  郑志卿怒道：&1dquo;我撞见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问：&1dquo;床上?”

  &1dquo;&he11ip;&he11ip;不是。”

  &1dquo;那你再好好想想，我这次飞美国就是和洛伯父那边签署成立联合制药公司的合约，目标五年之内上市，和投资人签了七个亿的对赌协议，如果终止合作后续牵扯到多少问题不用我多说。”

  &1dquo;可这不我的错，哥!”

  &1dquo;资本市场不管谁的错，只认钱!”冲口而出的话后，郑志杰放缓语调，&1dquo;志卿，君涵确实被洛伯父惯坏了，可你得清楚，他就君涵一根独苗，即便是君涵犯了天大的错误，他也不会狠下心去责怪自己的儿子。”

  &1dquo;哥，这中间还有别的事，我不想再说了，父亲那我会给他个合理的解释，至于洛伯父那&he11ip;&he11ip;我估计君涵不会太过分。”郑志卿压下胸口堵着的闷气，&1dquo;如果他再给你打电话，你就说你也联系不上我。”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1dquo;大正那边如何?”郑志杰岔开话题，&1dquo;我看报表显示上半年的盈利下滑了近十个百分点，志卿，父亲对你寄予厚望，别让他失望。”

  &1dquo;我知道。”

  &1dquo;那就先这样，有情况及时联系。”

  &1dquo;好。”

  挂上电话，郑志卿使劲掐了掐鼻梁，向后靠到椅背上仰脸看向天花板。

  也好，他想，现在出问题分了总比像他大哥那样结了婚再离婚要来的干脆。当初生假疫苗事件时要不是为了回收郑志杰配偶手中的股权，药厂的现金流不至于一下子缩减到需要找外援的程度。

  突然楼下传来了警笛声，他忙起身扒开百叶窗，看到有辆警车驶进了医院大门。他冲出办公室，急匆匆往电梯跑去。看到院长也在那等电梯，郑志卿问：&1dquo;出什么事了?”

  院长满面焦急。

  &1dquo;三区何主任让患者家属给打了，刚报的警。”

  第8章

  何权的情况并没有想象的糟糕，他捂着额角坐在办公室的转椅上，像是撞在什么东西上的样子，没有血迹和其他任何肉眼可见的外伤。伤人那哥们被保安队长察穆给按在地上，一只手反扭到背后，还不停地嚎。郑志卿很想过去查看何权的伤势，但一想到何权昨天那拒人于千里之外、恨不得再也别看见他才好的态度，便只得先同院长一起处理伤人的家伙。

  被按地上那孙子看见警察更来劲了，嚷嚷着要何权偿命。

  &1dquo;这是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派出所来的是院长老熟人，渠剑英，带了个辅警。俩人往走廊上一站，渠剑英打开执法记录仪，问：&1dquo;出什么事了?”

  院长跟他是前后脚到的，也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赶紧从办公室里把VIp门诊护士柴小娟给叫出来，让她跟警方描述事件经过，因为是她报的警。

  小娟看着被渠剑英一嗓子喊闭嘴的家属，愤愤不平地说：&1dquo;这人推了何主任一把，何主任摔倒被桌角磕着头了。就这样何主任还不忘赶紧安排把患者收住院的事儿呢，这人太没道理了!”

  &1dquo;因为什么起的冲突。”

  &1dquo;那得问何主任，我是听屋里有响动才冲进去的。”

  渠剑英往办公室走，到何权跟前站定：&1dquo;何主任，可以说话么?没问题的话，请说明一下事情的经过。”

  何权放下手点点头。跟着渠剑英一起进来的郑志卿看到对方额角上有一块淤青，顿时皱起眉头，双手不由自主地攥握成拳。

  &1dquo;患者上个月来产检的时候现脐带绕颈三周，这很危险，胎儿有窒息的可能，我是建议留院待产，一旦有任何情况可以及时剖出来。可家属觉得还是在家里住方便，说反正家里离得近，有问题叫12o就好。我看了下他们的地址，确实，就在隔壁那条街，如果生问题抢救是来得及的。”

  何权说着重重皱起眉头，这动作扯痛了他额角的伤，于是又咧了咧嘴继续说：&1dquo;结果昨天夜里患者肚子疼了一宿也没来看急诊，说什么想着今天是产检，反正疼的不厉害到时候再看。可等他们今天来，我他妈一听胎心都没了，问他们是要引产还是要剖，然后家属就急了，骂我庸医。真是我的问题，我认，他去申诉，让医疗道德委员会吊销我执照都行。可他们上次走之前我千叮咛万嘱咐，任何、任何情况都必须立即就医，还打印了一张注意事项给他们。”

  &1dquo;所以你们就吵起来了?”

  &1dquo;当时还没有，这种事我不是第一次见。您想，三十多周的没了，起急冒火伤心难过需要泄口是人之常情。他在那骂，我就赶紧给患者安排住院事宜。我跟他起争执是因为他要带患者走，去其他医院，说留在我们院看说不准还得死人。他就不想想，再挂号再排队再没床，现在可是高峰期，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弄出来?七十二小时之内不处理毒素就会侵入血液，那样连大人都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