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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在大家沒有交流，卻也沒停歇的腳步里，時間屹然到了五點。

其他不值班的醫生護士，謹記段南七今天中午說的，吃完飯趕緊回宿舍，不要到處亂跑，也不要去好奇門外到底是誰敲門的警告，吃完飯後猶如喪屍過境一樣，一溜煙的全都跑沒了影，獨獨留下值班的段南七，戚燼，原向，和護士靜靜，還有死了的夏天。

此刻，幾個人坐在骨科辦公室里，還沒到上班時間，就都聚在一起，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昨天王闖值班，跟蹤了一直在樓道里巡邏的李護士，看見她在時針指針指向十二點的時候，下了地下室一層，所以我和戚燼決定今天晚上十二點去地下一層，你們幾個就按部就班，繼續該值班值班，該套話套話，千萬不要惹怒你們不認識的人，只當自己是真的護士，偶爾偷懶，不要太認真，我和戚燼查到東西就上來，時間不會太長，原向你是二樓的，就假裝自己很忙，在樓道里到處亂晃，看看會不會有人上樓，對了，時不時下樓，看看兩個姑娘，千萬別出事就好，若是可以，散發個魅力，套套話，別浪費了自己的顏值。」說完挑了一下眼皮，有點拋媚眼的嫌疑。

原向本來臉皮就薄，聽了他的提議，整個人都快紅爆炸了，磕磕巴巴的道:「可以，倒是可以，就是你們得快點，我，我有點社恐，恐怕撐不了多長時間，我儘量，儘量拖久一點。」說完有點不好意思，紅著耳朵將臉撇到一邊。

段南七並沒有因為他說這些話而生氣或者怎麼樣，聽了他的話，他倒是很滿意，抬起手拍了拍原向的肩膀，肯定的道:「兄弟，我相信你，不要怕，你一定能行的。」

聽了這話，原向的臉更紅了，頭低的都快插自己褲襠里去了，要不是他長得好像，估計一堆人都得嫌棄死他。

段南七笑著搖搖頭，覺得他還怪好玩的，比自己隔壁鄰居家的小朋友還要害羞，像個靦腆的含羞草。

下午三點，段南七自己一個人，借著上廁所的名義，去了一趟調度室，查看了一眼值班表，發現除了少了夏天這個人外，他們這一組並沒有增加人數，暗自鬆了一口氣口，悄悄離開，回了辦公室。

晚上七點，晚班時間開始，段南七和戚燼應李護士的請求，一邊在自己負責的崗位值班，一邊時不時的在醫院的整個走廊里來回走，來回看其他的人，看誰在偷懶，誰又在認真的工作。

晚上十點，段南七和戚燼來回倒班的不知道多少次後，他站在樓梯口，一邊看雙眼無神的看醫生護士忙忙碌碌，一邊時不時的彎腰捶腿，緩解一下自己身體的酸痛，順便在心裡真心的讚美李護士，讚美她愛崗敬業，真不愧是當副主任的料，每次值班還要上下樓的來回走動一個晚上。段南七這麼個大男人來回爬樓梯都腰酸背痛的，她居然能面不改色，來回那麼多年，真是不佩服不行。

晚上十一點五十六分，段南七結束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巡邏後，和一直站在樓下等著他的戚燼對視一眼，不動聲色的下樓，兩個人並肩，一左一右的走遠了。

「鐺鐺鐺。」零點的鐘聲準時響起，兩個人背對著護士站的諮詢台，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一樓往下的樓層，看了半天后，兩個人抬腳，一聲不吭的摸黑走了下去。

「咚咚咚。」腳步聲慢慢向下，一點一點的慢慢遠離人們的耳朵，漸漸走遠，漸漸看不見聽不見。

段南七和戚燼儘量把腳步放輕，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能聽見聲音，只好放棄做賊行徑，放平心態走了下去。

「你說，下邊會有什麼？」段南七將嘴貼近他耳朵。

戚燼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走下一層，到達了地下室大門，太平間入口的位置。

戚燼看著面前黑漆漆的，除了門縫裡透出的光，再也看不見其他的太平間，剛想抬手，推下去試試看，突然就聽見裡面熟悉之人的聲音。

兩個人一愣，對視一眼，都懵了。

「老李，今天第四天了，屍體再不弄走，就要被立剛那畜生搶先了。」一個熟悉的女人的聲音傳進兩個躲在門後偷聽的人的耳朵里，一清二楚，分毫不差。

「李護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當初你不是和院長說好了平分的嗎？現在偷偷背著院長來地下室，還讓我把屍體搬出去，這，不合規矩啊。」陌生男人笑著道。

「老李，你又不是不知道院長最近假扮女人上癮，我勸了他很多次了，讓他正常一點，他就是不聽，還罵我目光短淺，說只有這樣，才能弄到更多的屍體更多的錢，我真是服了他了，要不是當初，要不是他喜歡鳳嬌，我會，我會...哎」

「李護士，慎言，當心個隔牆有耳。」叫老李的男人沉聲道。

李護士混不在意:「我今天假裝自己出差，當著他們的面走的，他們不會懷疑我在地下室的，你放心好了。」

「是嗎？」老李一邊嗤笑，一邊抬起腳，似乎要往段南七和戚燼藏著的地方走過來了。

兩個人屏住呼吸，知道此刻就算被發現，也不能立馬逃跑，否則死的只會更快。

於是兩個人儘量貼近，縮小兩個人站著的距離，也縮小被人發現的可能性。

好在李護士覺得老李只是在小題大做，及時攔住了老李，一直逼逼叨叨，覺得他有點做賊心虛，所以才覺得外面有人:「你怕什麼？天天隔牆有耳，哪天有人偷聽咱們說話了？行了，別胡思亂想了，回來坐著吧，這兩天我都決定留在地下室里，防止有人下來，發現我們的秘密，至於鳳嬌，他不是愛扮女人嗎？那就隨他去吧，反正死一個人多一份錢，到時候，警察，查下來，也只會怪罪在他的身上，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