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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饭来临前,苏歌儿邀请我父亲留下来参加一场表演。这次维鲁加的一些中层的文职官员会来参加。在表演后,苏歌儿认为最晚在九点左右他们就可以共进晚餐了。
父亲看了看哥布林,哥布林一脸想要留下来的表情,父亲于是对苏歌儿说:“好吧,小姐,我们会留下来看您的表演的。”
苏歌儿微微的笑了,说了一句让哥布林始料不及的话:“先生晚上没有事情吗?”
父亲听出了这是逐客令,他尴尬的看了看哥布林,哥布林憨憨的笑了笑:“没事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父亲从这里面看到了自己以往的样子:面对女孩子手足无措的时候的样子。他心里只好笑。
苏歌儿的表情像是被风稍微吹皱的一汪清池一般。她思量着,现如果赶走了这个不识趣的哥布林,可能霍.阿卡迪亚第二就会一起走。苏歌儿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不快。
“好吧”,苏歌儿重新恢复了笑容:“哥布林先生,很高兴您能留下来参加我的表演。我的演唱将会在六点左右开始。我要去准备了,希望您能喜欢我的歌声,我不想让您失望。”
“哦,您的演唱美极了,我听到您的歌唱就会觉得很愉快”,哥布林说。
这种话苏歌儿经常听到,这个时候听到哥布林这样说,她甚至已经在疲倦里生出一些厌恶了,“这又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吧”,她心里想着。
“哦?”,苏歌儿突然问道:“可是您好像并没有听过我唱歌吧,您是怎么知道我唱歌美极了呢?曾有人跟我说过在梦里面听见过我歌唱过,哈哈,多么美妙的一个谎言呢。他们以为所有的女人都爱听的。”
“其实我真的听过您歌唱的”,哥布林一本正经的说道。
“也是在梦里面吗?”
“说实话,真的好像是梦里面一样”。哥布林点了点头:“我上次见您是在杰尔喀拉的大学里面,可能您已经没有印象了,当时我是为您准备灯光的人。我一直看着您呢,但是您不会知道的。我一个人站在楼顶的黑角落里面,控制那台追光灯。我多么想和别人一样,走到楼下去,凑近一点好看您更加清楚一些,但是我生怕我一离开,灯光就会出什么问题,影响了您表演,所以一步都不敢走的,呵呵,我一直看着您的。那是我听过的最美丽的音乐了。”
这个时候苏歌儿注意到了我父亲努力掩饰的微笑,这让苏歌儿感到难过。同时,哥布林的话也让她不得不重新打量起这个有些不修边幅的男人起来。
“谢谢你,先生,你能喜欢我的演唱我真的很高兴,哥布林先生”,苏歌儿衷心的感谢道。
水草饭店自带了一个小的歌剧院,可以坐下接近oo人,大部分观众坐在一楼呈三角形的的观众区里面,这个三角形的顶点就是一个显得有些狭小的舞台,而在左右墙壁上则有大大小小一共有8个包厢,我父亲和哥布林就座于其中的一个。他们看了一通柔术表演、山区舞蹈以及几个口技者的插科打诨。父亲看得津津有味,而哥布林却明显心不在焉。父亲知道,哥布林在等着最美味的一道菜。
父亲没事儿的时候就打量着左右两个包厢里的人,这些人或笑嘻嘻或死板着脸看着表演,父亲很喜欢看着这些人的各式各样的动作,他觉得有时候这些人的动作比舞台上的人的表演更有趣。这昏暗的而暖和的气氛容易让他想到在白鸽山谷的那些冬天,那个时候,诺德女人会在暖房里面帮他热上几块小羊肉,然后给他讲一些北海的故事。他模模糊糊的记得学士遗孀也曾经在这里为他缝制衣服,她在暖烘烘的炉子边上昏昏欲睡,安详的像是一只阳光里的懒花猫,那个时候炉子里燃烧的木柴哔哔啵啵响着,伴随着老妇人的鼾声,响过了一整个冬天。
这些记忆隐隐约约的进入他的脑海的时候,他就会感到莫名的一股沉重。然后想起自己的妈妈。他知道妈妈为什么跟他有距离,因为那些雨雾飘渺的传说:他挤走了自己祖母。
他没见过自己的祖母,他只能从学士遗孀的身上去揣摩着自己祖母的样子。那种说法让他心碎。他一直告诉自己:他不会挤走自己的祖母的。
父亲在心里面决定,不论如何,他要站在弱者这一边,他要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他们的。他心里面想着可怜的老祖母,想着自己那同样可怜的妈妈,还有老管家,接着是吉尔,莱因。这些人现在都不在他身边了,有些遭遇了人生的挫败,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些已经魂归大地。他一想到莱因冷冰冰的躺在地下,就会一阵阵的难过。
那些暖室里昏昏欲睡的时光多么让人留恋啊,那些阳光灿烂的童年岁月是多么让人留恋啊。那之后生的事情太多了,现在他想做的事情就是保护生命中美好的东西,保护那些可怜的人。
有一次哥布林问他对罗多克平民要求更多的权利的这件事怎么看。
“这是他们的本分”,我父亲毫不思索的答道,经过了跟西撒的接触,他了解了越来越多关于人人平等的社会的美好图景。“他们本来就应该享受这些东西。不是吗?政治史里面讲过了,在帝国遇到困难的时候,这些公民奉献出了他们的权利,用来支持帝国度过饥荒或者战乱等等困难。但是当这些困难过去后,帝国却不愿意返还权利了,高低贵贱出现了。现在,罗多克人给全大6的人做了一个好示范,政府应该逐步把人民的权利返还给人民。”
哥布林挑了挑眉毛,转过身对西撒说:“你同化了一个北方佬呢。”
西撒哈哈大笑,挤眉弄眼的嘲笑着莱特贵族本位宣传的失败。莱特一言不吭,但是他私下的找过我父亲:“你这样会害了你的,也许有一天还会让我们分道扬镳。”
父亲只是默默的听着,但是保护弱者的决定,却已经因为小时候的一系列的经历和长大后接受的教育而变得无比坚定了。
“我要保护他们,不管有什么困难。如果我做的好,莱因便不会死去;如果我做的好,老管家便不会去世;如果我以后做得好,我就能帮助更多的人。我是会关爱别人的人,不是那个挤走自己祖母的人”,父亲在心中这样的想着。
关于父亲的这种想法,哥布林找过萨贝尔。哥布林自己吃过权贵的亏,所以对父亲的这种想法他表示了赞同。而萨贝尔则没有表意见,他只是说:“恩,如果弱者强大到一定程度,他们就不是弱者了。”
哥布林不解,让萨贝尔解释一下。
“你看”,萨贝尔摊了摊手:“现在罗多克农夫的生活已经成为了全大6农夫的羡慕对象。很快,那些所谓的弱者就会在酒馆或者地头上互相商量,他们一定会的,商量他们怎么才能获得这种自由和尊严。然后那些一盘散沙的弱者就会凝聚起来,这时,如果一个能代表他们的集团出现,那么,你认为他们还是弱者吗?这次从苏诺平原经过的时候,你没有听见农夫们说过吗?一个领主的儿子在依林达哈解救了一个村子的农户,现在所有的农夫都想为他工作呢。这个年轻人,我开句玩笑话,可能是苏诺平原上对弱者最有号召力的人了的。”
“恩,我听说了。估计是哪家少爷闲的没事儿做吧。做了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情。他家的领主老爹肯定气得疯”哥布林讽刺的说。
“可是你知道吗?在这些农民被救的不久前,我听说卡扎克就是死在那里,而我们的霍.阿卡迪奥就是因为那个强盗绑架了他的女仆才追过去的。也就是说,当时霍.阿卡迪奥第二当时就在依林达哈。你认为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愣头青小子是谁?”萨贝尔笑道。
“霍霍.阿卡迪奥第二?!”,哥布林吃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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