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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小艾，吃橘子啊。”

  奶奶端过来一盘橘子，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零食之类的，程艾随手捡了一个橘子缓缓剥开递到旁边的男人手里：&1dquo;爸，我今天能回去睡吗?”

  &1dquo;回去?回哪儿去?外面都下雪了。”他不高兴地皱了皱眉。

  程艾跑到窗户边儿上去看了看，雪花飘落的很慢，黑色的夜幕映照着地上的一层浅浅的白雪，有点清冷。她窝在窗子边儿上的沙上，摸出手机来挨个儿着年快乐。到刘尔思的时候多加了一句，下雪了。

  &1dquo;是啊，年快乐。”他回复。

  &1dquo;好。”程艾过去一个笑脸。

  &1dquo;还祝你心想事成。”他又补了一句，这话的语气听着像程艾她们小区门口卖报纸的大爷似的。

  &1dquo;好。”

  &1dquo;就好啊?你不祝我点啥?这样我岂不是太吃亏了?”

  程艾想了想，打过去四个字：&1dquo;祝你长寿。”

  &1dquo;&he11ip;&he11ip;”

  程艾对着窗户安静地笑了笑，肩膀微微动了动。

  &1dquo;小艾，过来吧，节目开始了!”

  她应着声过去，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一天没消息的老妈给她了条短信，问她吃饭了吗。她握着手机，叹了口气，回复道：&1dquo;吃了，我晚上回家睡。”

  &1dquo;下雪了，别回了吧，怪冷的，我也不想去接你。”

  &1dquo;我睡不惯这里，一会儿让我爸送我，你别出来了。”

  她没再接话，程艾知道她这是默许了，这是属于她们母女两个人的交流方式，拐弯抹角地表达着自己的关心。

  半个小时后，程艾终于如愿以偿地坐上了回去的车，路上她爸都挺不高兴的，说她不懂事，爷爷奶奶也会伤心的。

  &1dquo;我妈一个人在家就不伤心吗?”程艾听他说了一大堆之后，用一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

  下车的时候，方女士裹着宽大的披肩站在小区门口，撑着硕大的红色雨伞，那把伞还是之前他们一家人难得的一次旅行途中买的，她还记得爸爸笑着说这伞够大，可以遮住三个人。

  &1dquo;回去吧，路上小心。”方女士对自己的前夫还是那样的客气周到，就像是一个顺道送自己女儿回家的朋友。

  程艾站在伞下被她搂着肩膀，她把披肩扯开裹住她的半个身子：&1dquo;大过年的你还这么折腾，你爷爷奶奶估计都生气了吧?”

  &1dquo;没有，我之前不也没在他们那过过夜吗?”程艾感觉到她的体温，觉得周身都暖和起来。

  脚下的雪嘎吱嘎吱的，她们在大年夜撑着伞走在黑夜里，这种感觉挺奇怪的，又带着一点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