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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赴约（第1页）

尤克里尔的笔记：

“深海之中亦有文明。鲛人结群而居，生活在礁石、珊瑚和沉船搭建的宫殿中。

他们可以感知水流的变化，能平息风暴与潮汐。他们顺应洋流巡回迁徙，沿途繁衍自己的部族。

男性鲛人身体强健，可以驱逐侵袭的鲸鲨；女性鲛人两胯长有侧鳍，动作更加灵活，可以在水中保持完美的平衡。他们捕猎、开采、研磨……生生不息。他们没有文字，历史与传承仅靠口口相传。

地上各国都有关于海妖的传说，有时他们是救助落难海员的天使，有时他们是推翻船只的罪魁祸。

但大部分鲛人部族都抗拒与人类接触，两种完全不同的文明终究难以相容。大多数时候我们只能远远眺望着他们从浪花上跃起，为航程增添一抹奇幻色彩。”

经过了几日的修整后，今天楚不寻忽然通知可以出了。

他把朱雀城的地图铺在桌子上，指着一处早已废弃的码头说：“正午之前去这里，会有人来接我们。”说着他看了看日头，“现在走，刚好来得及。”

其实行程远没他说得那么紧凑，众人从小院到码头才用了大约十五分钟，但刚一抵达兰斯就立刻明白为什么这里会被废弃。

吊桥横七竖八的翻在水上，船桩断成两截，脚下的地砖一片漆黑，地面上到处都是划痕；唯一完好的是最外侧的一根旗杆，脏得看不出颜色的旗子随着海风鼓鼓摆动。

楚不寻解释道：“六十年前这里起过一场大火，原因众说纷纭，官方的说法是商船上油灯走火，但民间什么离奇的故事都有，还有老人说当年在火里看见恶鬼显灵了。”

“接我们的人在哪儿？”尤克里尔没有闲心听故事，他上前扫视着海面，视野中没有一条船。

话音刚落，原本懒懒浮动的海面忽然一阵波动，沸腾一般冒出许多气泡。只听“哗啦！”一声巨响，一艘中型客船居然从水下冒出。

“来了！”楚不寻上前边走边拱手，朗声道：“晚辈楚不寻，叨扰诸位了。”他喊得是客船旁边的十几个人，他们跟船一起从海底冒了出来。

兰斯跟在后面一看，现这些人肤色月白，背上生鳍，每人的眼睑下都有两颗泪痣。上半身与常人相似，只是耳朵的位置长着分为三叉的鱼鳍状器官，胳膊肘处生着尖锐的鳞刺；下半身则与人类大相径庭，胯部长着叠层的鳞片，向下是灵活的鱼尾，只有尾端的开叉略微保留了一点双腿的痕迹。

“鲛人，四境各处的海洋都有分布，随洋流而栖。按你们北境人的叫法，也可以叫海妖或者塞壬。”楚不寻压低声音解释道。

兰斯耸耸肩，如果是几天前也许他还会被吓到，可这一路上千奇百怪的东西实在见了太多，都有些见怪不怪。

“泣珠部族，依照先人契约，前来协助洛星司天门子弟。”为的鲛人上前一步说，他已经上了年纪，脸上遍布皱纹，鳞片也不像其他人那么有光彩，但显然他是这支族群的领。

“师祖于泣珠部族有恩，双方立下誓言，每当我门下子弟欲去往黄金城就要前来接应，代代相传。黄金城的小岛上有师祖布下的术加护，没有鲛人帮忙很难通过。”楚不寻说，“他们会带我们过去，但不会参与战斗。”

“正是，”领鲛人欠了欠身，“我们还没决定与中庭为敌。”

“理解，我不会勉强，但愿我们回来时还能有斟酌的余裕。”楚不寻说着率先跳上了船，其他人也紧跟他的步伐。

待所有人坐稳，领一扬手中的两股叉，吼道：“起锚！”，众鲛人也纷纷吼叫着回应。

随着船体一阵晃荡，一股洋流拖着船体驶离码头，向着无边大海飘去。

第一次来海上，双胞胎兴奋地在船头船尾跑来跑去，指着掠过每一样东西叽叽喳喳；兰斯虽然也很激动，但他注意到尤克里尔独自坐在船头，姿势僵硬、面色铁青，右手紧紧攥住剑柄，于是上前问：

“你……晕船？”

尤克里尔摇摇头，“不，只是对半人半鱼的东西有些过敏。”

……

大海就像一位狡黠的女子，面对不同的人总是显露不同的样子，西境海域风平浪静的时候北境的海域正起着大风。